光！那是無盡的光！天地之間，唯有一黑一白兩道流光，正交相輝映，將整個蒼穹都點燃。

    無盡光芒之中，成千上萬的大道文字，此起彼伏，不斷的出現。

    若是有人從蒼穹中俯瞰的話，則一定不難發現，那所有的白芒，都匯聚成一個巨大的文字「術」。

    而那黑色的銘文，則化為一個巨大的文字——「勢」。

    法家三大拍戲之二，術者和勢者兩大新老巨子之間，最電巔峰的決戰！在這漫天是「術」字之中，申不為的滿頭白髮，竟然開始迅速的烏黑。

    甚至！就連申不為原本有些佝僂的蒼老身軀，也在白芒中，不斷的變得挺拔。

    最終！一個儒服加身，不怒而威的中年文士形象，持續在眾人面前。

    那臉上毫無任何褶皺，竟和申致遠的容貌，堪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！而且！這人從氣質而言，不知道超過申致遠多少倍！堪稱完美！這驚人的一幕，看呆的所有豪強。

    「申子的術法之威，竟然如此恐怖？」

    「不可思議！」

    「以法家的術法為名，催動漫天大道，雖只暫時是重返青春，卻也那堪稱是逆天啊！」

    光明殿的眾弟子，也不禁驚嘆。

    然而在擂台上，凡是看到這一幕的法家弟子，都不禁臉色大變。

    「爺爺！」

    「不！」

    「爺爺，不要！」

    申致遠雖半人半鬼，已經被甄勢操控，但他依舊落下了眼淚。

    申致遠很清楚，以「申子」申不為的逆天修為，他要離開此地的話，其實一點都不難。

    但申不為還是選擇了留下來，而且是第二個作戰，直接就是點燃生機。

    申致遠哪裡還不明白，他所怨恨的爺爺，其實內心中依舊最寵愛他。

    申不為這樣做，就是為了犧牲他自己，拯救整個法家！同時，也是為了救申致遠！如此大義，誰人不感動？

    「桀桀桀，不愧是四國為相的申子，你本有進階神境的機緣，卻因為一個廢物孫子而如此，這樣真的值得？」

    甄勢目帶忌憚，冷冷的望向申不為：「你可知道，你這樣做的後果？」

    「無非是此役之後，老夫精氣神耗盡，活不了幾天罷了。」

    申不為儒服飄飄，眼中滿是淡然：「但始人間正義在，安得老夫赴黃泉？」

    轟隆！聲音落下，卻見申不為單手一指，漫天白芒瞬間大盛，綻放出比太陽還璀璨的光芒。

    「諸位道友，我們無需和這邪魔外道講究道義，一起上！」

    商仁忽然一聲大喝。

    轟隆！聲音落下，商仁大道文字爆發，渾身狂風大作，漫天紅芒化為一個巨大的「法」字。

    「我等，何惜一戰！」

    「一起上！」

    「只要能斬殺妖孽，我等何須顧慮！」

    轟！轟！轟隆！一道道大道文字爆發，雖氣勢不如幾個巨子，但那麼多法家弟子的力量爆發，卻依舊非常的恐怖。

    剎那間，氣勢如海！無數的大道文字廢物，三色文字不斷交錯，讓整個天地都為之黯然！靜！全場死一般的安靜！然而在擂台之外，那些前來觀戰的列國強者，都陷入了沉靜之中。

    這些分屬於諸子百家的弟子，他們這才明白，法家是何等的力量。

    這並非說法家最強，而是在這殘酷的亂世之中，法家的確很恐怖。

    尤其是這一戰，堪稱是驚天動地！那無盡的大道文字對撞，所爆發出的轟隆之音，瞬間就成百上千的人暫時失去了聽覺。

    而這無盡的光芒，而讓很多人的眼睛，瞬間就陷入了失明狀態。

    到最後，就連強如蘇雪這樣的人，也只看到無盡的流光閃爍。

    到最後！整個天地之中，唯有無盡的轟隆雷霆之音，唯有無盡的流光閃爍。

    這巨大而恐怖的氣勢碰撞，足足持續了一炷香時間，這才開始漸漸消散。

    眾人小心翼翼的睜開眼睛，一個個都望向擂台。

    卻見原本堅固的擂台，此刻已是千瘡百孔。

    鮮血染紅了大地！一個又一個法家的弟子，都倒在了血泊之中！密密麻麻的法家強者，一個個拄著長劍，半跪在地上，大口大口的穿著出粗氣。

    商仁、申不為這兩大巨子，已是精神萎靡，渾身都是傷痕。

    就連一直瀟灑的秦法君，此刻也是狼狽不堪，渾身沒一塊是好的。

    那原本肆虐的黑氣，也徹底的消失不見。

    「贏了？」

    恢復意識的申致遠，他呆呆的望著四周，感覺到不可思議。

    那曾經引得法家幾乎覆滅的百鬼夜行陣法，就這樣消失不見了？

    「今日我法家三派高手盡出，戰死了那麼多人，三大巨子也幾乎廢掉。」

    秦法君一聲感慨：「但這樣做，老夫覺得值得。」

    「不錯。」

    商仁點點頭，擦了擦額頭上的熱汗，大笑說道：「雖然老夫積累百年的法力，今日一日耗光，但能滅殺法家禍害，值！」

    申不為沒說話，他原本挺拔的胸膛，此刻再次變得佝僂，而且似乎更佝僂了。

    就連那張臉，也變得褶皺萬分，如朽木般死氣沉沉。

    甚至申不為的頭髮，也化為枯萎般的白色！比之剛到鎬京的神光滿面，此刻是申不為，垂垂老矣，如同一個行將就木，即將死去的老者。

    但就算如此，在場的法家弟子，卻無人敢小覷申不為。

    每一個人都自發的走過來，恭敬的給申不為行禮。

    而申不為一言不發，閉著眼，一動不動，盤腿而坐，仿佛一個植物人。

    「申子受傷太嚴重，雖沒死去，卻和死了沒太大的區別。」

    商仁嘆息說道。

    「那我爺爺，怎麼辦？」

    申致遠走過來，有些急眼。

    「申子如今的情況，只能靠他自己。」

    秦法君嘆息說道：「我願替申子護法，一直到他醒來。」

    「我亦願！」

    商仁點點頭，目帶嚴肅。

    「我也願意！」

    「算我一個！」

    ……「就算申子百年不醒，我等也追隨左右，絕對離開！」

    越來越多的的法家弟子，都激動的走過來。

    而這一幕，也讓列國豪強點點頭，暗道法家三派的分裂，終於要成為過去。

    只是這代價，是不是太慘烈了一些？

    而就在此刻！轟隆隆！伴隨著巨大的地動山搖，甄勢那陰森森的身影，詭異的再次在虛空中成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