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40章 翻身翻過頭了
作品:《重生火紅歲月,我在空間裡種田》上面的正策,已經有所鬆動。
別說私人可以做點手工、擺賣一些小吃、冷飲啥的出售。
其實在這個時候,生產小隊一級的小集體,他們在河道里弄點什麼河沙賣、編竹筐。
還有開辦採石場這種小規模的、以出售自然資源和當地特產,給集體賬目增收的經濟活動,也是允許存在的。
只不過,
涉及到再大一點的經濟活動,用生產小隊的名義去進行,那就不行了。
像什麼開辦集體招待所、集體飯店、集體小煤礦,甚至是開辦集體小作坊這些經濟活動。
至少需要由「某某生產大隊」這個層級出面、以「集體廠礦」的名義開辦才行。
剛才羅旋向廖主任說的,其實就是這個意思:如果廖主任你有這樣那樣的顧慮、不願意承擔一點點風險,而且還要想把那個服裝廠辦起來的話,那是不可能的!
除非公社裡可以靠一己之力,解決掉辦廠、培訓熟練工、設計服裝款式、以及如何把產品賣出去...
等等這一系列的難題。
否則的話...呵呵!
羅旋這是在問廖主任:這事兒,紅星公社到底願不願意干不干?
不乾的話,咱可就要用「正興生產大隊」的名義,甩開紅星公社開搞了啊!
甚至羅旋還有可能,會去跑到別的公社,甚至是別的縣找人合作...
開辦服裝加工廠是好事。
此舉能給當地的財正帶來收入、能解決當地越來越大的就業壓力...這種好事情,真還不愁找不到人願意合作。
「幹了!」
廖主任嘿嘿一笑,「我知道你就不是一個本分傢伙,咋還威脅起你廖叔來了呢?
與其便宜了外人,還不如肥水不流外人田,這個廠子就由正興大隊和紅星公社共同投資建設,利潤按照入股比例來分配。」
「廖叔你早說嘛,害得我剛才連下家都想好了。」
羅旋站起身來,「廖叔您也真是的,明明有些事情你心裡有數就好,卻偏偏要拿出來拿捏我一下才過癮。」
廖先明看看手錶,也快到上班時間了。
於是他趕緊長話短說,「咱們先說好,你們塞北那個礦,咱紅星公社也得入點小股股...羅旋你好歹也得讓家鄉的父老鄉親們,吃點夜草嘛!」
羅旋皺眉,「剛才廖叔你還為建設這個廠子的資金髮愁,現在怎麼突然說起來這檔子事了?」
「哦...難道羅旋你兜里有錢,會滿世界去嚷嚷啊?」
廖先明笑的雞賊,「我要是不這麼天天叫苦叫窮的,今天縣裡抽調我10萬,後天兄弟公社遇到困難了,也來請求一筆資金支援一下...多粗的蘿蔔,也經不起這麼幾頭削啊!」
聽了這話,羅旋不由吃了一驚:眼前這位頭髮花白的廖主任,現在可是變得,越來越雞賊了啊!
看來,紅星公社的財正的小金庫裡面...有貨!
辭別了廖主任。
羅旋順道在路邊的供銷社商店裡,買了兩條「金沙江牌」香菸,這種香菸一盒是2毛7,不算便宜了。
要說拿這個煙,來招待那些幫忙搬運糧食的搬運工,肯定應該是拿得出手的。
像「春耕」、「天平」這些香菸,賣1毛9,羅旋覺得稍微有點偏低檔。
而賣3毛6的「紅梅牌香菸」、3毛7的「翡翠牌」,這2種煙,一般都是幹部們抽的。
用來給這些搬運服務社的搬運工,似乎又有點太過於高檔了...
不給煙不行啊!要不然,這些傢伙不會給你賣力幹活的。
要知道,現在的這些搬運工可不是舊時期的「棒棒兒」,他們可都是有編制的「國營搬運服務社」的在編職工。
牛氣著呢!
一言不合他們就敢撂攤子、說怪話,甚至是扣大帽子,嘰嘰歪歪的說顧客「耍大」、「發舊社會老爺脾氣」...
一番組合拳下來,實在是讓人難以招架。整的那些顧客,最後還得給他們低三下四的賠不是。
哎...
翻了身的鹹魚,他們對待曾經的鹹魚同伴們,只會加倍的兇狠。
等到羅旋熘熘達達回到屋子,卻見門口停著5輛大貨車早已等在那裡。
其實現在時間還早,以「國營搬運服務社」和「國營汽車運輸服務社」慣常的尿性,他們早上接到出車、和搬運貨物通知之後。
然後還得詢問此行的目的地、拉多少貨、是什麼貨,貨物是公家的還是集體的或者是個人的?
如果是個人的話,那就等著吧!
怎麼著,也得優先完成公家的運輸、搬運任務不是?
等搬運站、汽車服務社的負責人,他們問明白了這些東西之後。
這兩家單位的負責人,才會慢慢吞吞的核算運費、慢慢悠悠的開始調配人手。
就這麼一通程序下來,沒個2小時,休想他們會出門。
或許是因為顧胖子,他親自去了一趟搬運服務社和運輸服務社,所以今天這些搬運工和貨車,才會有這麼高的工作效率。
等到了羅旋來到門前,正準備把手上的兩條「金沙江」香菸拆開,給在場的5個司機、還有12名搬運工散煙的時候。
忽地瞟見搬運工之中,有一個像是帶班長的漢子上衣兜里,赫然揣著一包「春城」香菸!
見狀,羅旋心中暗道一聲不妙...
這傢伙,真踏馬一隻老油子!
白襯衣透明,那漢子兜里的「春城牌」香菸,能讓人看的清清楚楚。
瞧這架勢,對方的意思是:看見了吧?哥可是抽這檔次香菸的人,別拿你那些劣質香菸來打發哥幾個...
扭頭再看看剛剛從駕駛室里跳下來的司機,蓄著小鬍子的那個司機上衣口袋裡,別著的是「大前門」。
小鬍子司機的用意,和搬運工領頭之人一樣:哥是拿著一個月67塊5高工資的駕駛員,曉得伐!
咱平時抽菸,是這檔次...你的,明白?
「煙不太好,請各位師傅擔待著點。」羅旋把香菸外面的牛皮紙撕開,隨後拿著兩包煙開始散發。
沒成想,
這些傢伙連表面功夫也懶得做了,一個個的都袖著手,不伸出手來接...
「怎麼?嫌棄煙差了?」
羅旋微微一笑,「這趟出車的運費,我會一分不少的付給你們運輸服務社財務室。
包括該給搬運服務社的搬運費,我也少不了一分...至於幾位司機師傅和搬運師傅,你們拿的是單位發給你們的工資。」
見一群人在原地裝幣,羅旋問帶班的搬運工,「這麼算下來的話,好像我不用給你們煙,也不用給你們管開水,你們是不是好像...也應該把貨,給我好好的送到地頭呢?」
帶班那個漢子冷笑一聲,「呵呵...老子今天鬧肚子,搬不動。」
「兄弟們,走!」
只見那人一揮手,「今兒糧站那邊,還有8大車貨,咱去那邊幹活,還給管中午飯哩!」
見此情形,羅旋不由暗自嘆口氣:都說親不親,家鄉人。
原來卻是老鄉見老鄉,當頭就是一根竹槓...自己買的這兩條香菸,水準其實已經超過大多數城鎮職工們平常的口糧煙標準了。
生產隊裡的那些社員們就更不用說了,他們平常捨得抽捲菸都不錯了。
即便買捲菸抽,多半也是8分錢的「經濟牌」香菸。
偶爾能買一包1毛9的「春耕」,或者是「天平」香菸已經頂天。
今天自己還特意買了兩條稍微好一點的煙來招待他們,可這些人,又何至於此呢?
帶隊的漢子要走,此時他身後的一位同伴壓低聲音開口道,「二娃,要不咱還是搬吧...人家這煙,已經不錯了。」
只見那人用巴掌遮住嘴唇,湊到帶隊那個二娃耳朵邊低聲道,「你沒看出來嗎?這位小伙子年紀輕輕的,他應該也是一位幹部,咱就別使性子了。
再說了,今天這趟活,是顧爺親自來搬運站辦的手續...」
「顧爺又咋了?他管天管地還管得了搬運站,有本事他能開除的了我麼?」
漢子撇嘴,「咱們的規矩不能壞,要是以後個個都拿那些差煙來招待咱們,那以後我們每個月的損失,那可就大了去了!走走走,我賭他不敢得罪咱們...」
原來這些搬運工,暗示顧客必須給他們發好煙,其實他們也捨不得抽。
而是會把這些香菸,倒手了去賣了。
積少成多,就這麼一個月下來,這也算是他們除了工資之外的額外收入了。
「站住。」
練習了這麼多年的道家功法,聽覺早已變得極其靈敏的羅旋輕喝一聲,「這位同志,我請你們來幫忙搬運東西,可不是請來一幫子大爺。
我願意給你們散煙,這是情分,我哪怕一毛不拔,那也是是本分。」
「嘁——」
漢子不屑一顧的咧咧嘴,「這位同志,你要搞明白:現在是新時期。老子這些賣苦力的貧苦大眾,早就不用看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老爺們的臭臉子了。」
羅旋慢慢靠近那廝,「我剛才似乎聽見,你在給我稱老子?」
巴蜀人嘴裡的「老子」、「格老子」有些時候是口頭禪,並沒有太多的實際意義。
但這種情況,一般是地位比較對等、或者是相互之間彼此很熟悉的人,那可以隨意一些。
如果遇到對方的是長輩、或者人家的社會地位高,那就不能再這麼「老子」前、「老子」後的說話了。
反正這種事情,就看對方想不想較真了。
假如這個漢子要是在顧胖子面前,還敢自稱「老子」的話,保管顧胖子會一耳光就給他扇過去了。
羅旋不喜歡扇耳光...那樣做,感覺很不文明。
所以通常情況下,羅旋更傾向於一腳把人給踹飛...
「彭——」的一聲!
「呃兒...」
漢子連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,整個龐大的身軀急速倒退,後腳跟拉在地上,劃出一道歪歪扭扭的印跡...
「打人?」
「我曰!」
「反了天啦!」
「龜兒...子....」
見自己的同伴吃了大虧,發泄一下心中的不滿是可以的,但要是嘴巴不乾淨?
那就真的會挨揍了!
最後準備罵「龜兒子」那個傢伙,還沒等他罵完。
羅旋剛剛收回來一半的右腿索性也不收了,將就著給這個傢伙也給賞一記窩心腳。
這一腳力道不輕,直接把這傢伙給踢的捂著小布蹲在地上,一張臉憋得通紅,半晌也說不出話來。
「這傢伙好幾兒凶,兄弟們,上啊!」
「打他,竟敢在咱們紅星公社地界上來撒野?想當年,那個赫赫有名的什麼戰隊,跑到咱們這來鬧事,還不是不照樣被打的...」
正當10來個搬運工,齊齊抄著扁擔準備一擁而上,對著羅旋來個圍毆的時候。
「住手。」
一道並不大聲,但卻充滿了威嚴的聲音響起,「今天你們要是敢動手,明天就有人會出面把你們調到煤礦里去下井...撒開扁擔罷,動了傢伙的性質,這可就不一樣了。」
等到眾人齊齊暫停,滿是詫異的扭頭望去。
卻見一位鶴髮童顏、滿臉紅光的老者正背負著雙手,站在一旁冷冷的看著,這些已經開始暴怒的漢子...
老者冷眼環視一圈,嘴裡澹澹喝問眾人,「怎麼,還不趕緊丟下扁擔、抬槓?難道你們想下井挖煤去麼?」
「噗噗噗——」扁擔、繩索、抬槓頓時掉落一地,10來位搬運工傻愣愣的呆在原地,連一絲聲音都不敢發出來。
甚至包括剛才被羅旋踢趴下了那兩個傢伙,他們此時嘴裡也不再敢哼哼唧唧、也不敢再叫痛叫難受了...
說來也怪!
自打這位老者現身之後,他說話的聲音一直都不大,說話的口氣也並不嚴厲。
偏偏卻嚇得那些漢子個個噤若寒蟬、不敢造次...
只見老者身上,穿著一襲樣式返古,成色並不新但卻漿洗的發黃的綢白衫,布料輕盈,在早晨的微風中微微擺動。
這副模樣,可以把他看做告老還鄉的官員;也可以把他認成老時期的鄉間士紳。
有幾分大儒的儒雅氣質,又有幾分縣太爺的威壓氣息。
就他這一身打扮,配以老者身上的所散發出來的那股威嚴而又內斂的氣質。
讓眼前這些本來就出身寒微、一輩子也就會寫個自家名字的搬運工漢子,嚇的頓時不敢造次!
他們哪怕再二、再渾,多多少少也能感受到此人來歷不凡,絕非尋常人物所能招惹的起。
不知道為什麼,反正這些搬運工,連同眼珠子長在腦門上的那幾個司機。
他們心裡,都莫名其妙的很相信眼前這位老者他所說的話,一定肯定是真的。
不容置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