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若晴怔了下，視線掃過四下。

    東屋有三間。

    楊華忠和孫氏住一間。

    大安住一間。

    小安住一間。

    而西面，也是三間廂房。

    暫時就住了楊若晴一個人。

    孫氏的擔憂，她理解。

    不過，她卻笑了。

    「娘，我不孤單呢，咱這關上門，都在一個後院裡呀，。」

    「有啥事，喊一聲就成了。」

    她安撫著孫氏道。

    「好吧！」孫氏道。

    看了眼這天色，「族裡那些嬸娘們怕是要過來幫忙了，咱去灶房吧！」

    「好嘞！」

    母女兩個進了灶房，孫老太和大孫氏已經在裡面了。

    「呀，正說著你們呢，這就進來啦？」

    大孫氏朝孫氏這邊笑吟吟道。

    孫氏愕了下。

    只見自己大姐和老娘，已經忙活起來了。

    正跟那把從村里借來的碗筷，放在水裡擦洗。

    「娘，大姐，你們啥時候過來的呀？」孫氏訝問。

    七桌酒席，碗筷不夠，跟桌子同樣都是跟村人那借的。

    借來的碗筷，得好好洗洗。

    「等會她們過來幫忙會洗的，娘，大姐，你們今個可是客人，咋能做這些呀，快起來快起來……」

    孫氏說著，就要過去把孫老太她們拉起來。

    辦『出水酒』宴請親戚朋友。

    孫老太她們可是楊華忠的岳丈這邊人，東嶽泰山，孫家可是親戚朋友裡面，位份最高的。

    孫老太站起身，濕漉漉的手輕輕拍著孫氏的手。

    「啥客人不客人的，我和你姐這會子也閒著沒啥事，能幫你一把就幫一把！」孫老太道。

    啥都讓族裡那些幫忙的嬸娘媳婦們做，是要受人家恩情的。

    孫氏顯然明白這個理兒，看著自己老娘和大姐，一臉動容。

    這邊，楊若晴直接擼起了袖子，「嘎婆說的對，來，咱一塊洗！」

    四人動手，很快碗筷就全部清洗乾淨了。

    整齊的碼放在一旁的籮筐裡面，只待等會裝菜盛飯的時候抓起來用就是了。

    孫老太上了年紀，蹲了一會而腰就有些酸。

    楊若晴趕緊把她扶起來。

    坐到一旁歇息。

    看著大孫氏和孫氏接著忙活。

    不大一會兒，前面傳來了婦人們的談笑說話聲。

    楊若晴眼睛一亮，「娘，幫忙的嬸娘們來了。」

    孫氏也聽到了，很高興的點點頭。

    「我去前院迎接下她們。」

    孫氏於是起身，快步去了前院。

    這邊，楊若晴對孫老太和大孫氏道：「嘎婆，大舅媽，幫忙的人來了，你們回屋歇會？」

    大孫氏道：「我要留下，跟她們一塊兒幹活，順便嘮嗑，你扶你嘎婆回去吧。」

    於是，楊若晴攙扶起孫老太出了灶房。

    灶房後面，是後院。

    後院打著一口水井。

    邊上用青石板砌了一個洗衣的平台，平台邊上挖了一個小水溝。

    髒水通過水溝，穿過那邊院牆下面的一個牆洞，流進外面田野中的一條水溝。

    而在牆壁東面，開了一個側門。

    楊若晴攙著孫老太進了那個側門，便通到了孫老太她們住的院子。

    關上側門，是兩家。

    打開側門，便是一家。

    送孫老太回屋歇息後，楊若晴火速趕回了自己這院子。

    寬敞明亮的灶房裡，族裡的嬸娘媳婦們全都過來了。

    大媽金氏，四嬸劉氏，五嬸鮑素雲，全都圍著圍裙，在那忙活著。

    劉氏的嗓門最大，跟那一邊掰蒜頭邊跟左右兩邊的婦人說話。

    有她在的地方，想冷清都不行。

    楊若晴瞅見五嬸鮑素雲那已經顯懷了的肚子。

    趕緊走過去，對鮑素雲道：「五嬸，你懷著身子做事不方便，還是別弄了。」

    鮑素雲微笑著道：「這活兒又不累，五嬸能行的。」

    楊若晴道：「昨夜你和大媽留下來，熬夜幫我煎肉丸子，都沒睡好覺。」

    「你去邊上歇會吧！」

    昨日下晝日落的時候，婦人們便過來新屋這邊幫忙了。

    大媽和五嬸全過來了。

    孫氏也要過來，楊若晴攔著沒讓。

    家裡兩個弟弟，三頭豬，孫氏離開不得。

    所以昨夜都是楊若晴自己帶著這幫婦人在新屋灶房這操弄。

    族裡的其他婦人，做了個六六七七，留下來吃過了夜飯都散了家去。

    金氏和鮑素雲卻一直陪著她，坐到最後。

    把該煎的肉丸子肉餅煎熟了，又把瓜子花生全給炒出來，方才結伴離去。

    此時，看到懷著身子的五嬸眼睛下方一圈黑影，楊若晴有點心疼。

    鮑素雲聽到楊若晴關心的話，也是一臉動容。

    她壓低聲跟楊若晴道：「我得跟著你四嬸邊上，先前過來的時候，瞅見她往袖底藏了一隻皮袋子……」

    話說到這裡，楊若晴就明白了。

    忍不住滿頭黑線。

    今個這大喜的日子，她可不想為了幾口吃食鬧出不愉快來。

    被人看了笑話。

    既然五嬸主動請纓去盯著，不讓劉氏有下手的機會，這自然更好。

    「成，那我先去前院轉轉，五嬸你站累了就坐下歇會。」她再次叮囑。

    鮑素雲笑著點點頭：「曉得了，你忙你的去。」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前院，楊華洲和楊永進已經把七張桌子都擺好了。

    楊華安楊華明他們都過來了，正跟那聽老楊頭吩咐等會待客的事兒。

    大院子裡面，楊永青帶著小安，小潔，四嬸家的兩個閨女。

    以及過來幫忙的那些族裡婦人們家的孩子們一塊兒玩耍，熱鬧死了。

    楊若晴轉了一圈，又回了後院灶房。

    後院灶房裡，孫氏，大孫氏領著一幫婦人，也忙得熱火朝天。

    眼下暫沒自己的事了，楊若晴於是回了自己拿西屋待會。

    推開西屋的門，裡面前後窗戶都是打開狀態，通風透氣。

    窗戶上，都糊了窗紗，阻擋蚊蟲。

    屋裡一張嶄新的床，床是雙人的那種，目測有一米五寬。

    床的對面是一張圓形的桌子，邊上配著幾把凳子。

    桌上放了茶壺茶碗。

    挨著牆壁，是衣櫃。依次過去，是一張簡易的梳妝檯，洗臉架子……

    後面臨窗的地方，擺著一張書桌。

    楊若晴拉開凳子，在書桌邊坐了下來。

    透過窗紗望向屋後。

    屋後也種滿了竹子。

    看著陽光灑在竹葉上，她唇角勾起愉悅的弧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