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啪！」一巴掌重重拍在金娥的臉上，直接把金娥打翻在地。

    金娥捂著臉抬起頭來，不敢置信的瞪著還保持出手姿勢的自己大哥。

    「大哥，你、你打我？你竟然為了一個外甥媳婦打我這個親妹子？」金娥捂著臉，眼淚簌簌往下掉。

    雖說嫁給旺福以後隔三差五的挨打已經成了家常便飯，可說句驕傲的話，

    從前在娘家那十幾年裡，爹疼著，娘護著，兩個哥哥也都還沒成家，

    那會子她在村里橫著走，誰都不敢欺負她，兩個哥哥更是手沒上過她的頭。

    「大哥你打我！」

    金娥再次嚎了一嗓子，似乎這會子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。

    只能以這種咆哮的方式來宣洩她的憤怒和不敢置信。

    「打的就是你！」金娥大哥也吼了起來。

    「我們老金家沒有你這樣丟人現眼，心狠手辣的人，你對得起大平不？你對得起這兩個孩子不？」

    「你就為了換那兩個錢使使，兩孩子就沒娘了。」

    「你指望拿著那幾兩銀子，往後養老？真是糊塗啊！」

    「外甥媳婦賣哪去了？」他又問。

    金娥獰笑，「打死我吧，打死都不說。」

    「你……」金娥大哥氣結。

    楊若晴來到金娥身旁，一把揪住她的衣裳領子，冷聲道：「你到底說不說？」

    金娥便獰笑著看著楊若晴，「賣了都三天了，生米都煮成熟飯了，我就不說，你能把我這老婦人咋地？」

    看著面前額頭都有皺紋，兩鬢也出現了花白頭髮的中年婦人，楊若晴真的有一種想要掐死她的衝動。

    但打這種女人，髒了她的手。

    她來這裡的目的不是把金娥揍一頓，而是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小琴的下落。

    她一把丟開金娥，轉身來到堂屋。

    堂屋裡，金娥二哥還在那裡訓斥金娥二嫂，婦人耷拉著腦袋，半句都不敢回聲。

    楊若晴衝過去，一把抓住婦人的手腕。

    那手指間的力度，捏的婦人的骨頭嘎吱響，痛得她眼淚都出來了。

    「小琴性子烈，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，我是肯定會去縣衙告你們。」

    「縣太爺鄒縣令跟我家交情好，你要是不想以幫凶和從犯的身份下大牢，就趕緊告訴我小琴到底被賣哪裡去了！」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雖然玉喜家做了飯菜，玉喜婆婆還專門去跟村里人家那借了好幾隻雞蛋來。

    可是楊若晴三人壓根就沒心思在這裡留飯，馬車以最快的速度往長坪村趕去。

    小琴現在處境很不秒，帶著大雲和玉枝，楊若晴沒法完全施展開手腳去營救小琴。

    必須回村搬救兵！

    長坪村，楊華忠家。

    聽完楊若晴幾個的轉述，楊華忠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。

    幾位村老也是面色難看，大牛更是一拳頭砸在桌上，豁地起身，眼睛裡都是血色。

    「我就曉得我那個大姐不是個好鳥，十多年不回娘家的人，上回突然回來。」

    「在我這碰了個釘子，沒想到就跟金娥勾搭起來，聯手把小琴給賣了。」

    「黑心肝，真正的黑心肝啊，世上咋會有這樣蛇蠍心腸的婦人？還是從我們家出去的？氣死我了！」大牛氣得渾身顫抖。

    這要是她那個馬臉大姐在跟前，他真的要操起一把刀把她給殺了！

    「大牛，咱家的那個大姐真是不省心啊，我今個在左家灣聽到原來是她在中間拉的線，夥同金娥把小琴給賣這事，我當時也差點沒氣瘋！」

    大雲漲紅著臉道。

    她臉上有一條抓痕。

    是那當口盛怒之下，撲上去跟金娥廝打的時候，被金娥的指甲撓的。

    當然了，金娥也沒討到好處，頭上被抓掉一大把頭髮，臉上也掛了彩。

    大牛糾正大雲道：「她早就不是咱家的了，咱爹娘當初看她可憐收養了她，結果跟人私奔，還給人做小老婆。」

    「咱長坪村第一個做這種事的人就是她，把咱家的臉面全丟光了，要不是她，咱爹娘也能多活幾年！」大牛道。

    大雲道：「金娥當初也是跟旺福私定終身的，這兩個人湊到一塊兒，剛好是臭味相投。」

    楊華忠出了聲道：「咱眼下先不去數落她們了，當務之急是先把小琴救回來！」

    「小琴到底被賣到哪裡去了？你們可曉得？」他又問。

    楊若晴抬起頭來，神色一片峻冷。

    「金娥打死不說，還尋死覓活。她二嫂也不曉得，所以我們第一步是先去楓林鎮找到黃毛的大姑姑，」

    「是她拉的線，找的買家，找她逼問！」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楊華忠，大牛，楊華明，寶柱，王洪全還有其他幾個村裡的漢子，同行的婦人就楊若晴和大雲兩個。

    大傢伙兒在楊華忠家隨便吃了幾口晌午飯，就趕緊動身去往楓林鎮營救小琴。

    有大牛的帶路，眾人徑直抵達了楓林鎮的夏家油坊。

    大牛的大姐，也就是那個馬臉婦人的夫家姓夏。

    在楓林鎮如今是有名氣的掌柜，家裡好幾代都是開油坊的，生意都做到縣城去了，夏老闆還是跟婆娘還有兒子媳婦一塊兒住在鎮子上。

    這個婆娘就是馬臉婦人。

    大牛首當其衝衝進了夏家，此時，夏家人正圍坐在堂屋的桌邊準備吃飯。

    滿桌子的雞鴨魚肉，白饅頭花饅頭，花卷擺了一桌子。

    這日子過得……真心好啊！

    大牛掃了一圈後，二話不說直接上來就掀起桌子把這一桌子的飯菜全掃到地上。

    夏家人還沒反應過來咋回事呢，就看到地上一片狼藉，一個滿臉怒氣，雙目赤紅的漢子捏著拳頭站在一地的狼藉中間。

    堂屋裡的女眷們嚇得尖叫著趕緊躲到一旁。

    夏家掌柜氣得眉毛鬍子都在顫抖，指著大牛：「哪裡跑出來的瘋子？你有病吧……咦，你是……大牛？」

    十多年沒見，變化太大，夏家掌柜眯起眼竟有些認不出大牛了。

    大牛沒搭理夏掌柜，視線在屋子裡環視了一圈，找他大姐。

    「大姐你給老子出來，老子有話要問你！」大牛吼著，這嗓門震動得整間屋子都在顫抖。

    然後，他看到那邊的茶几後面，有個撅起來的大屁股，底下穿著繡花鞋和襦裙。

    大屁股還在抖動，顯然是嚇的。

    大牛眯了下眼，三步並兩衝過去一把將他大姐跟抓小雞似的抓了出來。

    「做了那種缺德事還想躲？老子看你往哪躲！」大牛怒吼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