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甭想太多了，想太多了會死人的。」

    楊若晴伸手拍了拍小雨的手臂。

    「我這個人啊，最不喜歡就是一個人去瞎猜，翻來覆去的揣摩對方的心思。」

    「個人建議，下回你直接去問他，捅開天窗說亮話得了。」楊若晴道。

    小雨抬起頭來：「這多不好意思啊，我一個姑娘家的……」

    「沒啥不好意思的，該豁出去的時候就得豁出去！」楊若晴道。

    「你，我，八妹，咱們都差不多年紀是吧？」她問。

    小雨趕緊點頭。

    「你看，八妹成親了，我很快也要成親，接下來就該你了。」

    「婚姻大事是自己一生的事，該拿出魄力來的時候你就不能退縮。」楊若晴道。

    小雨一臉認真的看著楊若晴，豎起耳朵聽她說的每一個字。

    「你跟寧大哥在一起曖昧來曖昧去，這都快一年了吧？」

    「總不能一直這麼曖昧下去不是？」楊若晴接著道。

    「女孩子的好年華，也就這幾年了，你得早作打算。」

    「長庚叔和桂花嬸子都不曉得你和寧大哥的事兒。」

    「前幾日，我聽他們和里正大伯在一起說笑，里正伯誇你好，還開玩笑說要幫包子哥給你家說媒呢！」

    「到時候，里正伯真派媒人上了門，你爹娘也點頭了，你咋辦？」楊若晴問。

    「啊？」

    小雨一聽這話，驚得差點從床上跳下來。

    「說笑的吧？咋還有這種事呢？」小雨道。

    楊若晴道：「好多真實的想法，都是以玩笑的形式表達出來，萬一不成，雙方也好有個台階下。」

    「再說，包子哥對你的心思，在南方的時候我就瞅出來了。你自己，應該也能感覺到。」她道。

    小雨傻眼了。

    坐在那裡，神色複雜，時而蹙眉，時而咬唇。

    一會兒抓啦幾下頭髮，一會兒又自言自語。

    看到閨蜜這副樣子，楊若晴搖頭：「哎，怪不得都說，愛情死不了人，卻能讓人生不如死。」

    「看到你這樣，我是真信了。」

    「今夜想必你是睡不著了，那我先睡了哈！」

    打了個呵欠，楊若晴扯過被子倒頭就睡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老楊家那邊。

    一對新人的屋子裡。

    貼滿了大紅喜字的屋子裡，燭火搖曳。

    床上，厚重的帳子落了下來，遮住了帳里的風光。

    屋子裡沒有說話的聲響，只有悉悉索索的寬衣解帶的聲音。

    很快，床便開始搖動起來，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。

    再然後，搖動的幅度漸漸增大，不時還傳出女孩子壓抑的，細細的呻、吟。

    等到最後，那床整個都動了起來，如同風雨中一條飄搖的小船。

    一牆之隔的屋子裡。

    楊華安踮著腳站在桌子上，探著腦袋，把眼睛貼在牆壁上的一個窟窿邊。

    視線透過拇指大的窟窿，正朝隔壁二兒子和媳婦的屋裡瞄。

    「嘖嘖，年輕就是好啊，這動靜，老子年輕那會子都沒整出來過！」

    楊華安一邊偷窺，一邊在心裡腹誹著。

    從他的角度，只看得到落下的帳子在使勁兒的搖晃。

    光線昏暗，隱約看到帳子裡面交疊在一起的身影，卻又看不真切。

    把他急得抓耳撓腮。

    地上，金氏瞅著楊華安這樣，婦人皺起了眉頭。

    「啊！啊啊！」

    她來到桌邊，抬起手去拽楊華安的褲腳，想讓他下來。

    楊華安不耐煩的跺了跺腳。

    「去去去，一邊待著去！」

    楊華安像趕蒼蠅似的揮趕著金氏，然後轉過身接著把眼睛貼在那窟窿上。

    金氏又來拽他，楊華安惱了，從桌上跳了下來，照著金氏的臉就拍了一巴掌。

    「你個煞風景的蠢婦，再搗亂老子抽死你！」

    楊華安凶神惡煞的樣子，把金氏嚇到了。

    婦人捂著臉，縮著肩膀不敢哭。

    楊華忠又丟給金氏一個警告的眼神，再次跳上了桌子。

    「草，完事兒啦？」

    隔壁屋子裡，剛才的大動靜沒了。

    床不搖了，帳子也不抖了。

    只有男女粗重的喘息聲傳來。

    「哎，好戲散場咯，看來只有等明晚了！」

    楊華安意猶未盡的跳下了桌子，發了福的身軀，此時攀爬跳躍都極其靈活，如同一隻胖猿。

    看到金氏還縮在牆角委屈的抹著淚，楊華安火冒三丈。

    三步並兩衝到金氏的面前，指著金氏的鼻子，壓低聲罵。

    罵完了，氣也撒了差不多，楊華安警告金氏：「你要是敢把老子這事兒捅出去，老子就打死你！」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天亮了。

    小雨回了自己的家，幫桂花嬸子她們幹活去了。

    楊若晴來到灶房，孫氏已經做好了早飯，正要去池塘邊洗衣裳。

    「娘，你把髒衣裳擱那，等會我吃過了早飯去洗。」

    楊若晴道。

    孫氏道：「用不著，我去把衣裳搓了，等會上晝還要去老宅那燒飯呢。」

    楊若晴怔了下，隨即恍然。

    今個是楊永進和曹八妹成親的第二天，照著風俗，今天女方娘家人得去南方登門做客。

    然後明日，曹八妹就要帶著新女婿楊永進回門。

    等過了這婚嫁頭三日，這婚禮才算徹底完成。

    曹八妹的爹娘都死了，遠在曹家村的幾個哥哥，有兩個去了別人家做了上門女婿後，就不再跟曹家村走動了。

    還有兩個哥哥，雖在曹家村，可是，一年前當曹八妹親娘去世的時候，他們就把曹八妹趕出來了。

    曹八妹是過來投奔了她的六哥六嫂，也就是大孫氏兩口子。

    曹八妹早已把孫家人當作了自己的娘家，所以今日女方娘家人登門，自然就是老孫頭，孫老太全家。

    大傑今日也跟學堂請了一日的假，穿戴整齊，和小潔一起去了姑姑和姑爺家做客。

    第三日，曹八妹和楊永進一起來了孫家回門。

    大孫氏喊了孫氏和桂花她們過來幫忙燒飯燒菜，熱鬧得不得了。

    新女婿楊永進則在堂屋陪大舅，老孫頭，楊華忠他們坐著喝茶。

    楊若晴和小雨也過來了，來找曹八妹說話。

    堂屋裡，一眼就看到曹八妹正規規矩矩坐在楊永進身旁。

    楊永進神采奕奕，坐在那裡五官端正，讓人感覺很是敦厚，俊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