斯潘塞沉默了一會兒：「抱歉，我不能同意。」

    林重對於這個答案並不意外，甚至可以說是早有預料。

    畢竟無論如何，斯潘塞都是白鷹聯邦的人，並且備受推崇和尊敬，怎麼可能輕易背叛自己的祖國。

    但斯潘塞不願合作，並不代表林重就沒其他辦法。

    林重眸光微轉，朝碧落遞去一個隱晦的眼色。

    碧落迅速心領神會，冷聲開口：「區區階下之囚，也敢拒絕我們的要求？你覺得自己有選擇餘地嗎？」

    說完，碧落故意拔出苗刀，手指撫過刀鋒，眼中流露出殘忍嗜血的意味。

    斯潘塞駭了一大跳，連忙後退幾步。

    「我們已經投降了，你們必須遵守國際公約，不能再傷害我們！」

    他強迫自己保持鎮定，一邊躲避碧落不懷好意的視線，一邊試圖跟林重講道理。

    「我的同伴脾氣有些暴躁，博士應該也發現了。」

    林重心平氣和道：「她不懂什麼國際公約，也不喜歡被人拒絕，所以，博士還是配合點比較好。」

    碧落聞言，不由暗自撇嘴，看著斯潘塞的眼神卻越發冷酷無情。

    斯潘塞心臟狂跳，緊張得幾乎喘不過氣來。

    明明天氣十分寒冷，然而短短十幾秒鐘的功夫，他就冒出了滿頭大汗。

    「你和他囉嗦做什麼？」

    碧落裝出不耐煩的樣子，猛地抬起苗刀，刀尖對準斯潘塞的胸膛：「給我十分鐘，我保證撬開他的嘴巴！」

    斯潘塞嚇得打了個趔趄，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。

    刨除學術上的成就，他終究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，膽量並不比那些平民百姓強多少。

    林重默然片刻，似乎對碧落的提議頗為心動：「你打算怎麼做？」

    「當然是嚴刑逼供！」

    碧落舔了舔嘴唇，理所當然道：「先切掉他的手指，再砍掉他的腳趾，如果還不配合，就挖掉他的眼睛、割掉他的耳朵」

    「不要說了！」

    斯潘塞越聽越恐懼，慌忙打斷碧落的話，顫聲道：「我願意跟你們合作！」

    碧落狐疑地瞅著斯潘塞：「答應得這麼痛快，你不會是準備撒謊吧？」

    「沒有，沒有。」

    斯潘塞使勁搖頭，把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似的，同時眼睛死死盯著碧落手中的苗刀，滿臉害怕和惶恐。

    林重輕咳一聲，適時出面唱白臉：「既然博士願意合作，那就是我們的朋友，你把刀收起來吧。」

    「真沒意思。」

    碧落遺憾地嘟噥了一句，旋即還刀入鞘。

    斯潘塞如釋重負，整個人都放鬆下來。

    「那麼，請博士將密情局據點的位置告訴我們吧。」

    林重根本不給他拖延時間的機會，再次把話題扯回正軌。

    斯潘塞表情變幻不定，內心進行著劇烈衝突。

    在碧落虎視眈眈的目光之下，他最終還是一臉頹然道：「我只知道四處據點，分別位於奈良縣、鳥取縣、佐賀縣和青森縣」

    等斯潘塞交代完畢，林重讓百鬼門武者把他帶走，然後對碧落道：「分出一隊人手，拿下附近的那個千葉縣研究基地，裡面有價值的東西全部打包，以後再運回國內。」

    「我馬上安排。」

    碧落乾脆點頭，又指著周圍的俘虜道：「這些傢伙怎麼處理？要不要？」

    她做了個抹喉的手勢。

    「挨個審問，弄清楚每個人的身份，把研究人員和其他人員分開。」

    林重對此早有腹案：「研究人員和重要資料送到三重縣伊賀上野，交給服部家看守，其他人員收繳通訊器械，蒙上眼睛，隨便找個地方放掉，防止他們給密情局通風報信，為後續行動爭取更多時間。」

    「放掉？」

    碧落柳眉一皺，不以為然道：「直接全部殺了其實更簡單。」

    「殺人者，人恆殺之。」

    林重目光幽深，隔著面具凝視著碧落：「人命沒有那麼輕賤，除非能夠以殺止殺，否則不要總是把『殺』字掛在嘴邊。」

    面對林重平靜無波的眼神，碧落忽然覺得有點心慌。

    「明白了。」

    她情不自禁地垂下腦袋，像個犯了錯的小孩：「我按你說的做還不行嗎？幹嘛動不動就教訓人家？」

    「免得你得意忘形，故態復萌，做出突破底限的事情來。」

    林重移開視線，轉而望向周圍，此刻百鬼門武者正將一箱箱資料搬下車：「另外，所有資料都要派專人押送，不要和研究人員混在一起，它們非常重要。」

    碧落點點頭：「這件事我讓嚴彬去辦。」

    「接下來，你我分頭行動，我去奈良縣、青森縣，你去鳥取縣、佐賀縣，不要帶太多隨從，儘量速戰速決。」

    林重又正色告誡道：「記住我的話，我們的目標是奪取白鷹聯邦關於基因研究的資料，而不是殺人，你要約束下屬，切忌濫殺無辜，因為殺戒一開，再想控制就難了。」

    「切，我知道該怎麼做。」

    碧落翻了個白眼，雖然表面上蠻不在乎，但暗中卻把林重的提醒記在心底。

    「知道就好，走吧。」

    林重不再多言，轉身準備離開。

    「等等。」

    碧落忽然想起一件被自己遺忘的事情：「車隊裡有個女基因者，實力還算不錯，大概跟嚴彬差不多，讓她留下來總是個隱患，在我們離開之前，要不要先把她干解決了？」

    因為剛被林重教訓過，碧落總算沒把「幹掉」這兩個字說出口。

    遠處的阿什莉渾然不知，自己一隻腳已經踏進了鬼門關。

    林重淡淡反問道：「你打算怎麼解決？」

    碧落偷偷觀察林重的神情，可惜由於面具遮擋，根本沒看出什麼端倪。

    「既然不能殺她，那就打斷她的四肢，或者挑掉她的手筋腳筋。」

    認真思考片刻，碧落嘴裡吐出異常狠辣的話語。

    然而碧落卻自我感覺非常仁慈。

    都留對方一條命了，還不夠仁慈嗎？

    聽完碧落的回答，林重不由無語。

    「把那個女基因者帶過來，我要親自見見她。」

    林重隨口對旁邊的一個百鬼門武者吩咐道。

    「是！」

    那個百鬼門武者抱拳一禮，快步而去。

    不多時，他便帶著阿什莉再次返回。

    阿什莉一見到林重，頓時整個人都不對勁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