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吾為萬妖之主！」

    「東皇太一。」

    四個字，在眾人的腦海中迴旋。

    孫舞的神色，一時間有些恍惚，這位降臨而來的鬼神，就這般離開了，沒有任何索取，也沒有如想像那般，汲取自己的壽命，力量等等。

    就如同他來的時候一般，靜靜地來，悄悄地離開。

    「萬妖之主......那位鬼神...離開了？」

    王瑩提了提腳邊的透明怪物觸手，深吸了口涼氣，又看向蘇無離開的方向、如是問道。

    「應該離開了吧？」

    墨禹也有些不太肯定。

    在他想來，所有的鬼怪都是危險，詭異，且貪婪無比的。

    鬼修接引了鬼怪意念，到頭來也只有死路一條，只不過或多或少，時間長短罷了。

    但眼前這位鬼神，似乎有些特立獨行，他並沒有索取任何東西，反而贈予了眾人很多力量，卻又不收回報，直接離開。

    這就很有意思了。

    「但這種級別的存在，誰能摸的清楚他們的思緒？或許那位存在並沒有離開，而是在暗中注視著我們也說不定呢？」

    墨禹悄悄的看了一眼沉思中的孫舞，低聲嘀咕道。

    「扯淡！瞎說什麼。」

    「別再這裡嚇人，人嚇人嚇死人知道不？」

    王瑩衝著墨禹的腦袋就是一巴掌，氣沖沖的罵道。

    此刻

    孫舞心思極其沉重。嘴裡不斷的念叨著東皇太一，萬妖之主這幾個字。

    漸漸的，她似乎想明白了什麼，眼神逐漸明亮，凝重的臉上，重新煥發了生機。

    她看著虛空，呢喃道：「總有一天，我會追上你的步伐。總有一天，我會讓你親自告訴我，你到底是誰！」

    「東皇太一，我們五百年後再見！」

    隨即，孫舞伸手一揮，帶領眾人，踏入了時空裂縫支脈之中。

    那之後，便有可能是傳說中花果山，仙境之地。

    也是所有花果山鬼域中的人類，唯一的希望所在。

    ......

    時間往前稍微推移一點點。

    死亡海小世界中，蘇無已經找到了張百忍曾經留下的實驗遺蹟。

    他並沒有遇到牛魔王，不知道那傢伙是不在這裡了，還是臨時有事。

    反正，蘇無進入遺蹟的時候，並沒有任何存在出來阻攔。

    當然，一些小小的陣法之類的阻礙，是免不了的，只是這些東西對於蘇無而言，哪怕他現在只是一道意念之身，也根本沒有任何困難。

    「這是......」

    「好濃郁的血腥之氣，這裡面到底死了多少人？」

    遺蹟在地下近萬米深處，極度接近不可莫測的混沌黑暗區域。蘇無一踏入其中，便感受到了一股死亡的血腥氣息，其濃郁的程度，讓他都忍不住色變起來。

    嘩啦

    嘩啦～

    好像有一片巨大的血海發出海浪般的聲音。

    定睛一看，這地下遺蹟中、果然有一片不小的血色區域。

    這血色海域，幾乎一眼望不到頭。只有一股接著一股，猶如海浪一般的血潮，不斷的向著已經染的通紅的岸邊，沖刷著。

    在岸邊，血潮已經把整個岸邊的沙地，侵染的如人之血肉。甚至可以看到早已經腐朽的白骨，夾雜在其中。

    詭異的是，就在這血色潮湧之中，一朵朵青白蓮花，妖異而清冷，在血海內緩緩綻放。

    蘇無看的愣住了，深入地下遺蹟，沒想到第一幕竟然看到了如此龐大的血色潮湧。

    這是一片巨大的地底空間。

    這一層巨大的地底空間中，大概有幾十平方公里，被一片血紅的液體占領。

    青白蓮花更是多的數不勝數。大大小小的，直徑幾米的，幾十米的，不下萬萬多。

    其中，在血海的最深處一朵直徑足足有一兩公里大小的巨大青白蓮花，紮根在血海之中，密密麻麻的根系，在血海中偶爾浮現，整個血海之中，似乎都是它的根莖。

    一些白骨骷髏，身披著黑色斗篷的的怪物，不時的在血海四周，各色的青白蓮花中走動，看樣子是在採集著什麼。

    有幾位，身上的黑色斗篷已經破碎，露出了白骨的身軀。

    比較有意思的是，這白骨身軀中，有的已經生長出了五臟六腑，甚至還有如同蟲子一般的血管附著在白骨之上。

    有一位已經長出了所有的五臟六腑，甚至空蕩蕩的頭蓋骨里，也浮現出了濃稠的，宛如屍液一般的大腦。

    這大腦還在跳動，只是與人類的大腦不同，眼前這位怪物的大腦，呈現著深黑色。

    就差一身人皮，它便可以進化成人了。

    只是此刻的外表，看起來噁心至極。

    這時候，這頭明顯進化的比較完全的怪物，正通過一個巨大的白骨手臂，凌空懸浮在巨大的青白蓮花之上，似乎正在查看著什麼。

    蘇無隱匿著身體，漂浮到了巨大蓮花之上，很多蓮子印入眼帘。

    他看了看上面還沒有徹底成熟的蓮子，吞了吞口水，有些嘴饞。

    這蓮子似乎孕育著濃濃的九幽地獄的故事味道，還散發出一股讓蘇無都忍耐不住的芳香之氣。

    可惜，好像還沒成熟，暫時不能吃。

    蘇無又來到了血海之上，在遠離白骨怪物的區域，悄悄地伸出手探入了紅色液體內，下一秒，眼睛陡然一亮。

    這液體裡，蘊含著磅礴的生命能量，不過卻存在著一縷縷的扭曲情緒，甚至還有一些靈魂碎片，還有九幽地獄的污染力量，但有故事集他根本不怕，正是他彌補自身力量的極佳營養品。

    雖然，這些能量質量不咋地，不夠精純，但經不住數量夠多，只要把這些液體全部吞噬了，足夠讓轉生之體更上一層樓。

    說實話，別看聞著有一股血腥味，樣子也像極了血液，但蘇無用鬼眼吞噬了一些血液後，卻發現這紅色液體的味道相當的古怪。

    鹹鹹的，有一種古怪的芬芳，沒有生靈血液的腥氣。

    像是一種混合了紅色染料的飲品。

    有些難喝。

    要不是鬼眼吞噬，蘇無現在非得乾嘔起來不可。

    「蓮花...白骨怪物。」

    「像極了傳說中的十八層地獄啊。」

    「有意思，這血海之下，好像還有一層空間？」

    蘇無暗暗稱奇。

    繼續向下，深入血海之內。

    穿過這一層血海空間後，大概向下深入了四五公里的深度，便進入了另一層空間。

    這一層空間中，蘇無看到了密密麻麻豎立著的封閉圓柱形物體。

    仔細看去，一個個形態各異，種族不同的類人型生物，包括很多人類，都被死死的捆綁在裡面。身上銘刻著密密麻麻的詭異紋路，還有很多如同蓮花一般的根莖，插入了他們的血肉之內。

    全部是實驗體？

    蘇無一愣。

    「這裡，怕不是有上百萬之多吧？張百忍到底抓了多少生靈在此實驗的？」

    心驚之餘，蘇無也暗暗咋舌，張百忍的殘忍幾乎超出了他的理解。

    哪怕是現在的他，可以一擊毀滅無數生靈，甚至覆滅一個國度，也是輕而易舉。但是用數百萬人，一點點的做著殘忍嗜血的實驗，這一點別說是他，大部分魔頭怕不是也無法做到。

    這已經不是殘忍，善良等詞彙可以界定的了。

    張百忍的所作所為，完全超乎了蘇無的理解。

    或許在這等存在當中，數百萬如他一般的生靈，只是普通的小螞蟻？

    但是當你用數百萬的螞蟻，一點點的全部用腳碾死，估計也會露出不忍的神色吧。

    下不去手！

    當然，這龐大的空間中，被實驗的生靈，仍舊屬人類最多。

    有老人，有小孩，有青年，有少女。也有白人，黑人，黃色皮膚的人，等等。

    這也不稀奇，畢竟黑暗紀元時代，人類處於最弱勢的群體，每天過著朝不保夕的生活，隨時會淪落為其他種族的口糧。

    哪有現在這般霸氣。

    諸天寰宇，唯我人類獨尊。

    經過了萬年時間，隨著人類修士崛起，其他的種族，不是被滅了，差不多就是被吃掉了吧？

    當初敢以人類為食物的種族，現在十有八九，都到了各種修士，甚至是普通凡人的肚子裡。

    可憐可悲可嘆。

    所以，現在的仙神雖然很可惡，但對於當初的人類而言，卻是整個人族的救星。

    只是隨著人類爭霸三界六道，再也沒有了其他種族可以抗衡，曾經的救星，反而成為了現在尾大不掉的毒瘤。

    甚至對人類而言，比曾經的各大種族帶來的危害性還要大。畢竟毒瘤一爛在身體裡，可能會導致整個身體潰散。

    最重要的是，你自身還無法醫治，毒瘤畢竟是你身體的一部分。

    嘆了口氣，蘇無繼續看向四周的容器。

    容器之中的大部分生靈，身體上充滿了各種各樣的傷疤。

    更嚴重者，殘肢斷臂，五臟六腑被挖出，甚至身體被污染侵蝕而變異，各種各樣，數不勝數。

    可以看到，有一些圓柱體中，只剩下了生靈身體中的某些組織。比如單獨的一個大腦。

    圓柱體中，灌滿了淡紅色的液體，不時有幾個氣泡從中冒出。這些生靈或者生靈身體組織，便是侵泡在這些液體中。

    有些容器已經破碎。

    裡面的實驗體消失不見了。

    不知是被銷毀了，還是自己從內部逃了出來。

    放眼望去，這一層空間中，破損的容器，最少有幾萬個之多。

    之前就看到，在大部分的圓柱體上，都連著一個長長的蓮花根莖，這些細小的根莖最終匯聚在一起，通向中心一根最大的根莖之內。

    這巨大的根莖，直徑比上面那朵巨大的蓮花不遑多讓。且似乎和上一層空間連通著。

    似乎就是上層那朵巨大蓮花的根莖？

    蘇無皺了皺眉頭，心中湧起一股怒氣。

    這一層，明顯是張百忍在黑暗時代，利用這些生靈之體在做遭天譴的禁忌實驗之地。

    結合上一層的血色液體和其中繁衍的青白蓮花，這明顯就是抽取生靈內部的某些能量，甚至是故事信息，亦或者其他什麼東西，來供養那朵巨大的蓮花生長。

    任誰也想不到，現在爭霸九天，三界六道至尊至貴，天上地下第一人，所有仙神的皇者，號稱萬物生靈的父親，大天尊玉皇大帝，竟然隱藏著這麼血腥的歷史。

    「只是有些奇怪啊。當初的張百忍為何不毀滅了這裡？他應該已經得到自己想要的成果了吧？」

    「哪怕沒有毀滅，也不應該如此輕易的就讓人進入了遺蹟之內才對？以地仙至尊神鬼莫測的手段，他要是不想讓別人進來，那麼這片遺蹟，連一隻蒼蠅也放不進來。」

    蘇無突然想到了這個問題。

    設身處地的想一想，如果他是玉皇大帝，怎麼可能讓自己曾經的污點留存至今？

    哪怕這片遺蹟還有些作用，大不了直接把整個小世界都挪移走，甚至就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，以玉皇大帝的能力，是絕對可以辦到的。

    何必留在這裡？

    這也是蘇無怎麼也想不通的一點。

    「但，要是從結果往回推理，倒推之下，既然這遺蹟從黑暗時代留存到現在，且還認人探索，那麼一開始的初衷，就只有三個！」

    「第一，張百忍刻意把實驗遺蹟留下來，還要讓別人隨意探索，是想要某些人通過這個實驗，了解到某個秘密或者是信息知識。而這個秘密或者是信息知識，是他無法自己傳遞出去，卻又竭力想要別人也知道的。」

    「第二，這實驗之地，就連張百忍也拿它沒轍，只能任由它留在這裡，且不設防！」

    這兩點，第二點基本不可能。就連蘇無都可以直接覆滅了這片遺蹟之地，更不用說堂堂的玉皇大帝了。

    至於第一點，可能性很大，畢竟在蘇無看來，張百忍的實驗，就是為了探索九幽地獄的力量。

    或許他發現了些什麼，卻不能說，所以必須要這個實驗之地留下來，暗示其他的存在。

    當然，這只是蘇無的猜測，具體是怎麼回事，或許只有現在的玉皇大帝一個人知曉了。

    「最後，還有唯一一個，最不可能，也是最有可能的猜測！」

    「第三個猜測，這實驗遺蹟，根本就不是張百忍的！或許就連現在的玉皇大帝都不知曉這裡的存在。！」

    蘇無腦海中再一次浮現出那個讓人脊背發麻，不願意回想的畫面：那處古宅之內，慘死其中的一男一女，疑似張百忍和楊回的屍體。

    由此而引發的令人心驚的疑惑：現在的玉皇大帝，真的是他曾經見到過的張百忍嗎？

    統御諸天，稱霸三界六道，繼承了舊日神庭的力量，開創了新的天庭，坐鎮諸天中心的大天尊玉皇大帝...

    他到底是誰？

    .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