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98章 寧河郡王

作品:《贗太子

    第1398章 寧河郡王

    雅竹坊

    雷雨稍停,雨過之後,整個京城都猶被水洗過,顯露出不一樣的模樣。燃字閣http://m.wenzigu.com

    俯視而下,只見京城整個與井田一樣,非常工整,街衢寬闊、坊里齊整、形制統一,分成120個坊和12個市集。

    「世祖建京城,盡有規劃,天下繁華,無出此京。」

    勛貴圈往往扎堆住,皇親國戚更是如此。

    親王、郡王所住的宅子,基本都是皇帝所賜。

    皇帝的兒子不算多,最初賜宅時,諸王所得宅子都是面積大位置佳的前朝老宅。

    當馬蹄聲朝著這條巷子而來時,住在附近的人,深宅大院裡的主人們且不說,早得了吩咐讓盯著外面動靜的僕從,已隔著門縫向外張望了。

    「嚯!有人過去了!這麼多人!」

    「起碼三十騎,這是奔著哪裡去的?」

    「怕不是奔著那一位去的吧?」

    這名僕從所說的「那一位」,不是指的別人,正是寧河郡王。

    寧河郡王的情況,住在附近的人,就沒有不知道。

    誰都知道,這位郡王,早在當初被下降成郡王時,前途就徹底完蛋了。

    如果諸王鬥爭失敗,老皇帝成了最後贏家,這位寧河郡王未必就會繼續倒霉下去。

    畢竟,皇宮裡那一位,再討厭寧河郡王,既然當初只是將其下降成郡王,只要這位寧河郡王別繼續惹事,估計以後最差也能繼續當郡王。

    甚至於諸王都失敗了,這位寧河郡王未必就沒有再爭一爭那個位置的可能。

    就算諸王得了勝利果實,也可能會善待這位郡王。

    如果成功的人是蜀王齊王,寧河郡王正因為不太可能爭,因此反可能會拉攏這個兄弟。

    國家的局面,已與當年不同。

    就算是蜀王齊王上位,想要一登基就獨攬大權,仍舊幾乎是不可能的事,要從容收拾局面——有一個可以幫助自己的兄弟,並不是一件壞事。

    可如果最後勝利的人是讓諸王恨得牙痒痒的前太子之子,對於寧河郡王來說,這大概就是一個最糟糕的結果了。

    「風雨欲來啊!」有一個四品官,穿半舊綢袍,長臉,帶著文卷氣,探出頭看了看,回想著前段時間的種種事,不由得心生感慨,更添惶然。

    任何的一次改天動地,受影響的都不可能只是那麼一小撮人。

    對於外地的普通官員來說,可能誰當皇帝問題都不大,對於外地普通百姓來說,影響就更小了。

    可對於位於天子腳下的人來說,哪怕普通百姓,也能感覺到一種緊張不安。

    在大事發生時,就算是再遲鈍的普通百姓,也會家家關門閉戶,不敢輕易走上街去。

    普通百姓尚且如此,何況有派系有牽連的官人呢?

    怕跌個大佬,就出京一批。

    不理竊竊私語,三十緹騎簇擁著一個太監,來到了寧河郡王府。

    凃公公在照壁前蹬著下馬石下來,隨行緹騎也一齊滾鞍下馬,凃公公沒有立刻命敲門,漠然掃看。


    這是一處高牆圍著的府邸,裡面鬱郁叢篁,大門正中一塊盤龍匾,寫「寧河郡王府」五個大字,檐下吊著四盞宮燈,大門滿是銅釘,看起來甚是威儀。

    就算是寧河郡王這等曾被圈了的王爺,雖王府不復當親王時奢華闊氣,但宅子仍在,空架子也是架子,就算緊閉門戶,普通人也是照舊不敢往跟前湊。

    但是表面威儀,卻連門房都沒有人,空空。

    或者是根本沒有人來的原因。

    達官貴人們,但凡是腦子不迷糊,在寧河郡王成郡王的那一天,就對這一片區域敬而遠之了。

    久久,索性不設門房也有可能。

    等到了今日,皇帝都要換人做了,繼任者還是曾經與諸王關係不怎麼佳,寧河郡王所住的王府,就更是冷清到了連鳥都不打王府上空飛過的地步了。

    這就是寧河郡王的現狀。

    凃公公不再說什麼,靴子在石板道上發出撞擊聲,見久久沒有人回應,令:「敲門!」

    凃公公在宮裡本不算露臉,甚至有段時間過的很潦倒,但跟著的趙秉忠翻了身,自然水漲船高,他也跟著抖了起來。

    派去寧河郡王府傳旨,這是上面的一種態度。

    聖旨上的內容,他已知曉。

    都說一朝天子一朝臣,對於昔日的皇子來說,何嘗不是如此呢?

    在老皇帝在時就不得寵,可到底那時還是占著一個皇子的名分。

    就算老皇帝不喜,有所懷疑,至少還是個郡王。

    如今,只能是繼續往下降了。

    「寧河郡王,出來接旨——」隨著緹騎百戶嗓音響起,原本緊閉著大門的寧河郡王府里,頓時響起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。

    「不用跟咱家撐傘了,在這裡待不了多久。」見百戶舉傘過來,凃公公揮揮手,不以為然地說道。

    曾經被圈的寧河郡王,就派了人監管著。

    最初管得嚴,後面就管得鬆了,現在變了天,又有人揣摩上意,不敢怠慢了這等事,照舊是派了人在這裡轉悠著。

    雨又開始淅淅瀝瀝起來,倒不大,不值當將蓑衣穿起來,可淋久了也讓人受不了。

    凃公公站在門口等著,見門還不開,頓時就有些不耐煩了。

    正要叫人再去砸門,門突然被人從裡面拉開,顯出從裡面走出來的人。

    走出來的人,長得不矮,但看起來很是憔悴,倒是不瘦,甚至有些浮腫的肥胖。

    凃公公過去在宮裡也見過諸王,仔細辨別了一下,從這人的那張臉,勉強辨認出幾分寧河郡王的模樣。

    這位寧河郡王,與過去的模樣,可是變得有點大了!

    不過又一想,他當年所見的寧河郡王,還是意氣風發的時候,自從對方下降成了郡王,可就沒再見過了。

    本來就算是個透明人設,那也是享受榮華富貴的親王,下降成了郡王,還被老皇帝所惡,經歷了種種變故,變成這副頹廢的模樣,也不稀奇。

    「寧河郡王。」凃公公表情淡淡的,對寧河郡王說:「有聖旨,請您接旨吧!」

    雖是帶著「您」字,可這態度,實在是稱不上有多恭敬。

    哪怕來人是傳旨的太監,是天使,但既是這態度,就說明來者不善。

    難道,是自己深夜出行觀望,被新帝知道了?

    寧河郡王心裡頓時咯噔一下,已有了不祥的預感,幾乎一個踉蹌,他趁勢拜了下去,頭磕在冰冷的石板上。

    「臣,恭聆旨意,萬歲!」



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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