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小升帶人進行調查的第三天。

    各方面進展神速，幾乎每一日，都會有新的「驚喜」。

    不光是白小升他們這邊，鄭鴻鵠、李昊風，還有另一位大事務官那裡，也都不斷取得可喜的進展。

    一個個問題人物被挖掘出來，一筆筆業績等待收割！

    幾乎每一位參加調查的事務官、事務助理都很亢奮，全身心投入工作之中。

    南嶼市，神合集團，上午十點。

    白小升行走在長廊里，林薇薇跟在他身邊，匯報上午這短短兩個小時以來，取得的成果。

    「就在剛才，韓何飛又交代了兩件事。」

    「其一，是神合與集團下屬的一家商貿公司聯合進行賬目作假，那家公司在鄭鴻鵠大事務官負責調查的區域，資料我已經給那邊發過去了，已經得到回饋，那邊的負責人對此事並不認賬，不過，現在賬目正在核對中，相信很快會有結果！」

    「其二，今年三月，集團下屬的一家船舶公司，從神合這邊拆兌了一筆過橋資金，據說是用以私下投資，那家公司處於李昊風大事務官調查區域，目前，也正在調查當中。」

    林薇薇神情也是無比亢奮。

    三天不到的時間，他們取得的成果，已經滿滿當當，雖然近乎九成以上需要調查、核對，還未落地，但未來等待他們的將會是驚人的驚喜。

    相信有次一役，沈培生必會被徹底摧垮，白小升也會憑藉功績登頂大事務官榜首！

    相應的，她跟雷迎也會隨之水漲船高！

    而這些參加調查的大事務官、事務官、事務助理，也都會得到足夠多的回報！

    簡言之，這場辛苦，必會皆大歡喜！

    白小升聽著這些好消息，略有沉吟。

    若是前天，他會止不住驚喜。

    若是昨天，他會很是欣然。

    但是今天，連番聽到這些好事，好消息太多，未免讓他感覺有些麻木。

    「小升哥，你在想什麼？」林薇薇看著白小升的沉默，頓時奇道，隨後一笑，「今天是沒有前兩天信息驚爆，不過好在，今天才開始，相信接下來，我們能從韓何飛口中獲得更多好消息！」

    林薇薇不說還好，如此一說，白小升腳下一頓，眉頭微微擰起。

    「薇薇，這些天，都是雷迎在對韓何飛進行詢問嗎？」白小升問。

    坐鎮南嶼，他只盯了半天對韓何飛的詢問，便忙其他人的調用。

    畢竟，這邊涉事企業很多，南嶼外加周邊省市，得有一二十家牽連的企業，過來了七八十位事務官、事務助理幫忙，這麼多人，許多事都要向他請示，他不可能時刻都盯著韓何飛一人！

    「嗯，開始的時候是，不是怕韓何飛不老實，不過韓何飛很配合，到後來，是別的事務官負責，雷迎去南嶼其他企業幫忙調查。怎麼了，小升哥？」林薇薇奇道。

    白小升皺著眉頭，沉默不語。

    「也就是說，從一開始到現在，這個韓何飛就很配合！」

    「是啊。」林薇薇道，「有咱們在，韓何飛就算不配合又能怎麼樣。」

    不論白小升，還是雷迎跟她，都是調查高手，如果韓何飛膽敢隱瞞，他們不可能看不出來，若撕破臉，真動用手段，韓何飛也撐不了多久。

    從這點看，韓何飛還算是識時務的。

    「我要去見見韓何飛！」白小升忽然道。

    聽聞白小升要去見韓何飛，林薇薇也無異議，當即隨著白小升直奔助理辦。

    眼下，助理辦已經被騰空，臨時作為詢問室。

    由於是集團調查，並非司.法.機.關，韓何飛不可能被限制自由，只不過他被要求需得每日都來公司，來了之後直接到助理辦交代問題，不然集團會直接起訴。

    韓何飛也算守約，每天準時準點，比上班還守時。

    白小升推門而入的時候，韓何飛正在桌後，手捧著茶杯喝茶，負責詢問的一位事務官、兩位事務助理正整理資料，應該是剛結束了一段詢問。

    「小升大事務官！」

    眼看白小升進來，負責詢問的事務官、事務助理急忙起身，笑著打招呼。

    「辛苦了。」白小升對倆人點頭一笑，「我來跟韓何飛聊兩句。」

    「好的。」

    那事務官，還有兩位事務助理很識趣，拿上東西，起身出去，把地方騰出來。

    白小升徑直走過去，在韓何飛對面坐下來。

    韓何飛捧著茶杯，依舊氣定神閒喝著茶，只在白小升進來時看了那麼一眼。

    「韓總好心境，還習慣嗎？」白小升問。

    「有什麼不習慣的，我在這裡工作了得有十五六年了吧。」韓何飛淡淡一笑，揚了揚手裡的茶杯，「連這茶，都是我辦公室里拿的。能不習慣嗎。」

    白小升點點頭，盯著他問道，「我聽說韓總很配合我們工作！」

    白小升留意韓何飛的表情變化。

    「小升大事務官親至，我不配合，又能怎麼樣？抗拒，不配合？」韓何飛聳聳肩笑道，「坦白從寬嘛，集團規程，我還是知道一些的。如果我配合一些，總部會酌情減輕處罰，降低減少一些起訴項。那我，何樂而不為呢！儘量配合，大家好咯！」

    韓何飛是在坦言，自己為什麼交代的無比痛快，看樣子，他也猜到白小升要來問什麼。

    白小升笑容微微收斂，凝視韓何飛的雙眼，就那麼看著。

    韓何飛跟白小升對視，眼神平靜無波。

    韓何飛真的很厲害，憑白小升目前的眼力，居然看不穿他現在的心情變化。

    對心性、情緒的控制，有人先天就很厲害！

    更別提浸.淫.了職場二三十載！

    「你現在的行事，不符合你的性格！」

    白小升很突兀，沒來由地跟韓何飛說了一句。

    「那小升大事務官是想讓我，不那麼痛快的交代問題，因為那才符合你對我的判斷？」韓何飛笑著反問。

    白小升很認真看著他，一點不想跟他開玩笑。

    「迄今為止，你沒有任何抗拒，你很配合，但是你卻又沒有一口氣吐出來你所知道的全部。」

    「你每一天，都會讓我們感覺驚喜，但是每一樁每一件驚喜，我們都沒有辦法短期落到實地。」

    「你保險柜里那些東西，每一條都有線索，夠我們去查，卻沒有一樁能致人死地。」

    白小升很認真看著韓何飛。

    「我有點開始懷疑了！」

    懷疑什麼，白小升沒說，他只是盯著韓何飛看。

    韓何飛也看著他。

    足足兩分鐘，白小升起身，往外走。

    沒有結果的。

    從韓何飛這裡，白小升覺得，得不到他想知道的答案。

    林薇薇匆匆跟白小升出了助理辦。

    韓何飛看著那扇門被關上，捧著茶杯喝了一口，用只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，喃喃道，「你很厲害！」

    「不過，那又怎樣。」韓何飛面無表情的臉上，終於露出了一絲絲的笑容。

    嘲諷的笑容。

    白小升在走廊的窗前駐足，林薇薇走上前，驚奇道，「小升哥，你到底怎麼了？」

    白小升沉吟不語，忽然道，「我去給夏老打個電話！」

    走到角落裡，白小升撥通電話，耐心等待著。

    一遍，沒通！

    兩遍，沒通！

    白小升眼神凝重起來，握緊手機。

    「夏老！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