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十六章 輪到梅煥志了!

作品:《毒女貴妻

    梅氏怎麼也不會想到,等到她再完全地清醒過來的時候,人已經在真正的冷宮裡了。

    不是冷華殿,而是在真正的冷宮。

    身上已然被人給包上了一件兒骯髒的衣裳,雖然不乾淨,可是至少,總算不再是赤身*了。

    梅氏做出來的醜事,不到一天,便傳遍了整個上京。

    當然,畢竟曾為尊貴的皇后,所以,明面兒上,是不會有人真正地拿出來當談資的。

    大部分,也不過就是在自己家中隨意地說幾句罷了。

    梅文成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,一口氣沒上來,暈了過去。

    安王和公主李樂兒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,真真是恨不能直接就將梅氏給掐死算了。

    有了這樣的一位生母,安王的這後半生,幾乎就是與皇位無緣了。

    宮裡出了這樣的醜聞,自然是不可能再允許梅氏好端端的活著。

    皇上知道這一消息之後,倒並沒有因為此事有損於皇室顏面而大發雷霆,只是到底還是出於男人的自尊,有些無法忍受這樣的事實。

    「把岳傾叫來。」

    「是,皇上。」

    李傾月大概也能猜到皇上這會兒找她會有什麼事,十分恭敬地站在了殿內。

    「梅氏之事,交由你來處置,做出這樣有失臉面之事,還有再活著的必要嗎?」

    「是,皇上。屬下知道怎麼做了。」

    如何處置,李傾月的心中早就有了打算,只是一直以來都不願意將護國公府給牽連進來,這一次,她不能再猶豫了。

    很顯然,當年的事情,婉婕妤也一樣參與其中。

    只是她到底扮演了一個什麼樣的角色,還真是不太好說。

    李傾月思量再三,還是決定將婉婕妤拉進來,如此的話,依著梅家人的精明,定然會將所有的矛頭都對準了劉家和靖王。

    如此,朝堂才會有所動靜,至少,自己的辛苦,沒有白白地便宜了那個靖王和淑妃。

    自己不是聖人,再說了,淑妃當初既然敢算計了人家梅氏,不惜自傷身體以達到了自己的目的,可見也不是什麼好人,自己又何必去幫人家遮掩呢?

    岳大總管行事,自然是雷厲風行,沒有幾天,這梅氏的事情便有了一個說法。

    梅氏失足落入荷塘,溺斃而亡,聽聞被撈上來的時候,人還是衣不蔽體的。

    另外,原本服侍梅氏的冷秋,也被發現死於了塘內,撈上來的時候,屍體已經被水泡得浮腫不堪,根本就難以辨認了。

    梅文成消停了幾日之後,還是再度上朝了。

    對於旁人的那些明嘲暗諷,指指點點,就像是什麼也不曾聽到一般,若無其事地奏事聽命。

    散朝後,幾位重臣被叫去了勤政殿。

    李傾月過來的時候,正好看到了梅文成和宋華生都在,還有梁鈺的父親,梁公也在。

    「給皇上請安。」

    「免了,先說說,案子查地如何了?」

    「回皇上,梅氏先前突然發狂,後被屬下查實,是被人下了合歡散,也就是一種催情的藥物。屬下命人四處查探,在一名宮女的身上發現了這個。」

    李傾月將物證呈上,何公公將趙院使也叫了過來。

    最終證實,此物的確是為催情藥的一種。

    「是在何人的身上發現的?」

    李傾月垂眸,她知道,皇上或許厭惡梅氏,可是再厭惡,也不會願意讓這個女人給自己戴綠帽子,而算計這個女人給自己戴綠帽子的人,那就更為可惡了。

    「回皇上,是在婉婕妤宮中的一名宮婢身上發現的,只是屬下查到之時,那名宮婢已經自盡了。」

    「哼!」皇上大怒,大掌一拍,整個勤政殿內,都是安靜地近乎詭異。

    宋華生暗暗蹙眉,怎麼又有這個宋婉?

    似乎是但凡有事兒的地方,都會有這個宋婉的影子。

    一旁的何公公也小心道,「回皇上,奴才也讓人去查探過,梅氏自遷出鳳舞宮後,除了淑妃娘娘去探望過,就是這位婉婕妤了。後來去了冷華殿,也是這位婉婕妤去過兩次。」

    事情似乎是很明顯。

    可是對於梅文成這樣的聰明人來說,事情太明顯了,那就顯得刻意了。

    也就是說,梅文成更願意相信的,是自己的判斷,而不是真正擺出來的這些事實。

    而這些,也就正是李傾月想要的!

    只要梅文成稍微多一點兒心思,就會懷疑到了婉婕妤是被人陷害的。

    沒有哪個女人會笨到了這種地步,明目張胆地去陷害別人!

    更何況,那梅氏的身後還有整個梅家,婉婕妤還不至於如此地蠢笨。

    果然,梅文成沉痛道,「啟稟皇上,無論如何,都是梅氏行為不端,傷了皇室的顏面,如今梅氏已逝,也已經被責令運出了宮外。微臣只求皇上能念在我梅家一門忠心的份兒上,准微臣為其收屍。」

    李傾月不語,梅文成現在的樣子,似乎是只求梅氏能夠死後安息。可是實際上,無非也是為了他們梅家的顏面,為了安王的將來。

    身為罪妃,是根本沒有資格葬入皇陵的。

    而且之前梅氏又犯下了那樣的大錯,沒有直接被皇上下令扔入亂葬崗,已經是給了他們梅家不小的顏面了。

    「隨你們吧。」皇上不悅地擺了擺手,無論如何,對於那樣的一個女人,皇上都不可能會覺得有什麼可值得同情的。

    如果皇后只是安於待在了冷宮,那麼,皇上或許反倒會心生愧疚,可是廢后做出了那樣的事,那等於是在告訴天下所有的人,當初皇上是如何地瞎了眼,立了這麼一個女人為後!

    這不僅僅是皇室的恥辱,更是他這個皇上心中的痛!

    皇上這會兒是有火沒處發,一聽說事情與婉婕妤身邊兒的人有關,臉色更是陰沉了幾分,眼睛則是看向了宋華生。

    「宋愛卿,聽說前段時間,你的那個侄女還曾進宮來給她請安了?」

    這個她,指的自然就是婉婕妤了。

    「回皇上,聽說是婉婕妤身體微恙,華青許是擔心她,所以,才會讓宋嬌進宮陪她說了說話。」

    「嗯,宋華青如今方是中年,後宅之事總不能一直就這麼懸著,宋子桓和宋嬌兩人也都不小了,總得有人來幫他們打理著一些瑣事吧?」

    「是,皇上,微臣明白。」

    皇上點點頭,李傾月又回了幾句不痛不癢的話,無非就是說,婉婕妤自己一直在叫著屈,說是與她無關。

    她之所以會去見梅氏,不過是念在了這麼多年的情分上,並無害她之意。

    「行了,此事暫且做罷。梅氏不過一介廢妃,不過,這後宮總得有個人主事才成。」

    梅文成一聽,這心裡頭當真不是個滋味兒。

    梅氏的確是一介廢妃,皇上總不可能就因為她而將整個後宮攪的雞犬不寧的,可是這後宮主事?皇上這意思,是要再立後?

    「德妃性子溫婉,而且多年來,與後宮各處一直和睦相處,不曾有任何的積怨之事。就由她暫代後宮主事之權吧。」

    「是,皇上。」應聲的,是何公公和李傾月。

    這是皇上的後宮之事,幾位外臣,自然是說不上話的。

    皇上這麼一吩咐,梅文成反倒是樂了!

    之前梅氏被廢,這後宮的主事之權,可是在淑妃的手上的。

    現在這權力以淑妃身體不適為由收了回來,反倒是推到了德妃的手上,這還真是妙!

    至少,梅文成心裡頭還是覺得有幾分的解氣的。

    陷害了梅氏,你劉淑妃自己的日子也不好過,看來皇上也並非是糊塗之人,劉淑妃,劉家,這一回,咱們的梁子是結大了!

    至於那位德妃?

    梅文成的心裡頭早就有了主意,這德妃是京城齊氏的女兒,入宮多年,卻是膝下無子,只有一女,名喚李菁,四公主。

    聽聞四公主生得乖巧,性子比二公主要更為穩重一些,比五公主李敏也更精明一些。

    李傾月則是默默地站到了一旁,開始琢磨著,皇上這是預備要抬舉京城齊氏?

    這齊氏雖說也有著幾十年的底蘊了,可是說到底,是不如湘州齊氏的。

    想到了之前皇上將梅煥志派去了湘州,只怕,皇上的真正目的,不是為了什麼鐵礦之類的,反倒是想著借梅煥志的手,對付齊家吧?

    這分布各地的世家不少,其中齊氏名聲最盛!

    一來是數百年的傳承,而且齊氏一門,曾極度風光過,也曾落魄過,可是齊氏的子嗣,卻是一直都頗為爭氣。

    特別是歷代的齊家家主,都堪稱是有著將相之材!

    這樣的人,若是不肯入朝,那麼,便不好管束。

    齊家的老太爺子致仕多年,齊家現在的家主倒是為官,且為當地有名的大儒,可問題是,齊玄墨這個人,他一直不願入朝效力,性子放蕩不羈,這樣的人,可是不太容易掌控的。

    皇上這是早就預見到了齊家的主權將會全部落入齊玄墨的手中,所以,才會如此地不放心了?

    無論如何,這一次,她是成功地讓梅、劉兩家的矛盾升級,她就不信,嘉陽帝還能如以往那般地輕閒。

    這兩大重臣一旦開戰,呵呵,那才叫真正的有好戲看了。

    至於皇上想要扶持京城齊氏,十有*是已經有了要替代梅家的打算了。

    「主子,湘州那邊兒傳來消息,齊公子已經準備動手了。」

    李傾月勾唇一笑,說不出的嫵媚攝魄,「很好!我可是等了許久了,倒要看看,這個梅煥志,這一次怎麼死?」

    湘州不是梅家的地盤兒,在那裡,梅家這兩個字,根本就不好使!

    地方世家,最大的好處,便是除了皇上,在當地,他們就是王,就是老大。

    這個梅煥志,年輕氣盛,只怕是根本不可能會意識到這一點的。

    即便是意識到了這一點,也不會覺得自己在湘州是被人瞧不上的。

    上京的一切,看似風平浪靜,可是實際上,卻是風起雲湧。

    而湘州那裡的混亂,偏巧在這個時候發生,根本就無人顧及梅煥志的事。

    就在梅氏被廢之後,梅煥志在湘州,就陷入了泥潭一般,無論他怎麼折騰,自己都是一身的髒。

    先是被曝出他與齊家三公子來往過密。

    隔了幾日,便發現了二人赤身*地滾在了一起,而且看樣子,兩人都曾為攻,亦曾為受,場面當真是*不堪。

    緊接著,又有幾名長得還算是貌美的年輕公子,憤而怒責,指梅煥志畜牲不如,強搶良男為寵。

    這湘州刺史不查不要緊,這一查,還真就出了大事兒!

    原來,其中兩名男子,竟然就是之前住在離邊關極近的村鎮上的,後來被梅煥志發現生得貌美,直接就給擄到了軍營裡頭為寵。

    這下子,可真就等於是捅了馬蜂窩了。

    消息直接就被湘放刺史一封秘折呈到了皇上的龍案上。

    李傾月正悠然自得地在自己的長生殿裡頭品茶呢,這上等的雪芽,口感就是不一樣,嘖嘖,德妃倒也是個懂事兒的,還知道特意派人過來討好討好她。

    德妃主理後宮,說是有了大權,可是實際上,她手上一無鳳印,二來,這後宮裡沒有皇上,能有什麼大事兒呀?

    左不過就是一些個用度分配。

    可是這些,大部分也都是歸於內侍省管的,說白了,都是李傾月的人在管。

    所以說,這實際上,掌管著後宮大權的,反倒是李傾月了。

    德妃派人過來示好,自然也是想著能在宮裡頭順順噹噹的,至少,也得圖個平安呀。

    想到了那位四公主,李傾月還真有些好奇,到底是怎麼教導出來的,能將李菁教地就跟仙人似的!

    既然是想著德妃,不由自主地,便又想到了那個齊婉葉。

    想著當初齊婉星的婚事,這位齊婉葉,可是沒少想法子來搓磨人家。

    現在想想,當初不過就是為了掩人耳目罷了。

    事實上,只怕她早就靠向了安王,這麼做,不過是故意給外人看的。

    這是想要表明他們齊家的中立嗎?

    現在弄成了這樣,也不知道,那位齊婉葉小姐,會不會覺得自己心儀安王,是一件多麼噁心的事情?

    「主子,出大事兒了。」阿布急匆匆地進來,一看主子正如此悠閒地坐在榻上品茶,抽抽嘴角,「湘州的梅煥志出事兒了。如今皇上在御書房,雷霆震怒,聽說要下令將他急調回京呢。」

    李傾月不以為意地笑了笑,「調就調吧,讓梅家不痛快的事兒,本座聽著心情都還不錯。」

    「只怕這樣的事情,並不足以令梅煥志被削官,更不要說是傷了他的性命了。」

    「不急,既然湘州刺史將這個捅開了,那咱們就慢慢地,一步步的來,有人開了頭兒,這後頭的戲,才好接著唱下去,不是嗎?」

    阿布微愣,沒聽明白主子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。

    「紅葉,將之前咱們收到的消息給我拿過來。」

    「是,主子。」

    李傾月翻看又仔細地看了看,很隨意地問了一句,「那幾人現在何處?」

    「回主子,已經被咱們的人秘密押回京城了。」

    「很好,阿布,你辦事向來穩妥,就由你帶人出京去接應他們,免得路上再被人給算計了。」

    「是,主子。」

    阿布嘴上應著,可是眼睛卻看向了紅葉,壓根兒就不明白他是要去接應誰呀?

    紅葉則是站在了一旁,低頭偷笑了起來,眼睛還不時地瞟阿布兩眼。

    「阿五呢?」

    「回主子,屬下在呢。」

    阿五一聽到了主子叫他,立馬就屁巔兒地從殿外進來了。

    「走吧,跟本座一起去跟皇上回稟要事,要記得,表情可一定要嚴肅、凝重才成。」

    「是,主子。」

    兩人走後,紅葉則是拿了一封信交到阿布的手上,「上面都寫清楚了。你自己看吧。」

    李傾月帶著阿五一路十分急切地直奔御書房,似乎是對於御書房這裡的怒火,毫不知情。

    「啟稟皇上,岳總管在外求見,說是有要事稟報。」

    皇上的眉眼微緊,面色不悅,「叫他進來吧。」

    梅文成的身子彎著,小心地瞄了一眼皇上的臉色,心裡頭對梅煥志是罵個沒完沒了了。

    早就提醒過他無數次了,怎麼這個侄子的膽子反倒是越發地大了起來?

    如今在湘州出了這等的醜事也就罷了,竟然還被人給挖出了他以前的一些事跡?

    「給皇上請安,皇上萬萬歲。」

    「行了,你有什麼要緊事?」皇上的語氣略有些急,一聽就知道是沒有什麼太大的耐心了。

    「回皇上,屬下剛剛收到了邊關送來的急報,其中還有一封,是有人輾轉幾手,才到了司禮監的人手上的。」


    皇上看她的臉色凝重,心中對於她所說的邊關之事,倒也先有了幾分的看重,待到何公公將東西呈上來,皇上的臉色那簡直就是變了幾變!

    「放肆!放肆!」皇上勃然大怒,竟然一把就將龍案上的幾本奏摺給揮掃於地,砰地一聲,大掌拍在了龍案上,皇上已是憤而起身。

    「皇上息怒,此事屬下並不確定是否屬實,所以,已經下令命他們將人證帶回。屬下擔心途中會生變故,已命阿布出城接應了。」

    「好,你做的好。梅愛卿,你好好看看,這就是你們梅家的好男兒!」

    梅文成被嚇得一愣一愣的,這會兒得了話兒,才敢小心地拿起地上的那些紙片看著,越往後看,這面色越是灰白難看。

    撲通一聲,直接就跪在了地上。

    「皇上明查,這,這不會是真的。志兒斷然不敢做出這等事的。」

    李傾月冷冷地看了一眼地上的梅文成,雙手抱拳道,「皇上,依屬下看,梅小將軍也不敢心生歹念,此事,只怕是有人存心嫁禍。還請皇上明查。」

    明查?

    怎麼查?

    這上頭細數的一樁樁,一件件,仔細一看,年月日、姓名、何等身分等等,具細無遺。

    梅煥志你這個人也是,你偏好男寵也就罷了,無非就是斷袖之癖,皇上也不會因為這個就將你給革職查辦了,畢竟也算不得是什麼影響朝政之事。

    可是你千不該萬不該,不該將敵方的人給擄來,直接做了男寵呀?

    想想去年邊關曾發生過騷亂,還有,今年年初,梅文憲所鎮守的城鎮,還發生了一小股的兵變,雖說都不曾真的讓蒼溟傷筋動骨,可是哪一位帝王會允許這樣一個公私不分的將領的存在?

    眼下成了這樣,交由何人來查?

    交給大理寺?

    那劉常不得尋到這麼個機會,將梅家往死里整?

    可是如此重案,總不能交由一個小小的京兆尹來審理此案吧?

    皇上深吸了一口氣,「這個梅煥志,枉費朕還對他寄予厚望,實在是太讓朕失望了!來人,馬上傳旨,命湘州刺史將梅煥志秘密押送回京,沿途不得驚動任何人。」

    「是,皇上。」

    何公公應了,立馬就出去安排了。

    梅文成稍鬆了一口氣,秘密押送,那就還有轉還的餘地。

    「此事,梅卿之前可曾知情?」

    梅文成這會兒就是傻了也不能說知道呀!

    「回皇上,微臣有罪,微臣管教不嚴,竟然致使梅煥志這個不肖子犯下如此大錯,一切都是微臣的錯,微臣願意接受皇上的任何懲罰。」

    說著,還重重地在地上磕了個頭!

    這場面,還真是聲淚俱下呀。

    李傾月小聲地清了清喉嚨,「啟稟皇上,依屬下之見,此事當需謹慎。畢竟,這樣的大事,一來,是不是有可能會是敵軍故意為我們布下的陷阱?想那梅小將軍英名在外,被人算計,也是極有可能的。」

    梅文成聽了,眼睛一亮。

    「二來嘛,皇上,就算是我們蒼溟內部,也不見得就會人人都喜歡梅小將軍。這人生在世,誰還沒有幾個仇家,或者是冤家呢?」

    皇上雖然並不完全認同她這話,可是聽她這麼一說,心裡頭多少是好受了一些。

    他是王者!

    沒有一個為君者,會願意被人說成了是一個有眼無珠的昏君的。

    「你說的,也不無道理。」

    「皇上,屬下之所以急著來見皇上,並不是認定了這件事情屬實,屬下是擔心有人會藉此機會,興風作浪。」

    李傾月這態度,無疑,那是博得了皇上和梅文成雙方的好感。

    估計若是劉義和劉常在此,真能給氣死了。

    「那依你之見呢?」

    「啟稟皇上,如今梅將軍震守邊關,先不說這一回的事情,到底是不是真的。就算是真的,那梅小將軍也是罪不至死。而且,古往今來,有多少的英雄豪傑,不也都是有著要命的缺陷的嗎?」

    皇上抿了抿唇,微微擰眉,這話說的,倒也有幾分的道理。

    這天下哪裡就有十全十美之人了?

    若只是因為對一個梅煥志的處置不當,從而激發了梅文憲的怒氣,只怕是得不償失。

    當然,此時皇上想的更多的,便是該找什麼人來將梅文憲手上的兵權接過來才是真的。

    只是,護國大將,幾十萬大軍在手,想要撤換他,談何容易?

    一個不小心,那就真可能會引起了兵變。

    當然,身為君王,皇上並不擔心梅文憲真的會反了他,執掌兵權的,又不是只有他一個。

    只是,若是事情能更為平穩的解決,自然是最好的。

    「嗯,此事,岳傾去辦吧。記住,在事情不曾明朗之前,不要傷了梅煥志。」

    「是,屬下明白。」

    皇上知道岳傾一直以來的行事手法,這是擔心她會出手太狠,直接就廢了梅煥志。

    李傾月跟了他這麼久,心裡頭自然也明白皇上的顧慮。

    出了御書房,李傾月則是十分同情地看了梅文成一眼,「梅相,不是我李傾月看不起你,實在是你們梅家的人也太狗眼看人低了。本座好心好意地給你送消息過去,哼,不想竟是直接就被趕了出來。」

    梅文成一愣,十分不解地看向了她。

    「你不必擺出這副樣子給本座看,哼,如果不是看在我們之前還有所交情的話,本座才不會上趕著來示好。」

    李傾月衣袖一甩,酷酷地離開了。

    梅文成心底一驚,合著今日之事,這岳大總管早就收到了消息?

    急匆匆地回了府,一下馬車,立馬就問道,「今日可曾有人登門?」

    門房的人嘻嘻笑著,「回老爺,三老爺那邊兒派人過來商量婚事來著。」

    「還有呢?」

    門房一愣,「沒了。」

    「真沒了?再仔細想想!」梅文成的心底一緊,瞧這架勢,十有*是他的下人,將岳傾給得罪了。

    那小廝仔細地想了想,才又恍然道:「回老爺,倒是之前有一個小孩子過來著,也不過就是*歲的光景,說是要給您送什麼天大的消息,可是奴才瞧著那小子就是一個乞丐,分明就是來訛銀子的。」

    不等他說完,梅文成劈頭就是一巴掌下去了。

    「老爺,老爺您息怒,小的該死,您息怒呀。」

    小廝也顧不得臉面了,直接就在大門口,哭嚎著給老爺跪下了。

    「你?你這個混蛋,你險些誤了老爺的大事!管家,這等狗眼看人低的東西,不要也罷。」

    「是,老爺。」

    管家不屑地瞥了一眼那小廝,仗著是給梅家看門兒,這平時可是沒少撈油水兒,現在倒霉了,活該!

    梅文成一進到了大廳,就覺得自己氣兒不順,哪兒哪兒都有些不舒坦。

    「去將兩位公子請過來。」

    「是,老爺。」

    這還用叫嗎?

    一聽說老爺一回來就先在門房發了通火,梅煥昭和梅煥良,趕忙就過來了。

    「父親,可是出了什麼事?」

    梅煥良的面色微凜,「可是姑姑的事情,皇上不允?」

    梅文成搖搖頭,「皇上倒是允了我們為你姑姑收屍了,只是志兒?」

    「他又出什麼事了?」

    梅煥良的眉頭微擰,似乎是早就料到了這個堂兄會出事,只是不知道,到底是否嚴重。

    「良兒,現在為父當真是後悔不曾聽從你的勸告呀!現在好了,你堂哥在湘州胡來,被人給捅破,如今都有人告到了湘州刺史那裡。今天早上,皇上看到了湘州發來的密折,龍顏震怒呀!」

    梅煥良的眉心微微攢起,「可是他有龍陽之好,被人拆穿了?」

    「何止呀!」梅文成一臉怒其不爭的樣子,「還有幾人說是從邊關逃了出來,在湘州謀生,一聽說梅煥志的事情被揭開,直接就將人給告了,說是他在邊關,強搶美男,無惡不作呀!」

    梅煥昭的心裡頭也是一哆嗦,這個梅煥志,早就知道他有這等嗜好,不過好端端的,怎麼會突然就被人給拆穿了?

    「父親,此事委實蹊蹺一些。這麼多年都不曾被人發現,怎麼會突然?」

    梅文成的眸色一暗,表情陰冷,「自然是有人密謀多時的。我今日看過了那湘州刺史送上的密折,那幾名男子,都是於年前的時候就逃到了湘州的,可見,此人心機之深,絕對不會是這次志兒回京之後招惹的麻煩。」

    梅煥良聽明白了,「父親是說,這次的事情,並非是岳傾的報復?」

    「當然不是!今日岳傾也同時收到了邊關的密報,還曾差人到府上給我們送消息,可惜了,都是我們的門房狗眼看人低,瞧不起一個小乞丐,生生地將我們的消息給推了出去。」

    梅煥良這才明白父親剛才為何發怒了。

    若是早一步得到消息,縱然不能改變什麼,至少,他們也可以稍做布置。再則,說不定,岳傾會賣他們梅家一個面子,緩一緩再將這個消息報上去的。

    「這個該死的奴才,就該著亂棍打死算了!」梅煥昭最是沉不住氣,兇巴巴道。

    「二哥別急。現在只想著那麼個奴才也解決不了問題。我們還是先想想,這次的事情,到底該如何幫堂哥化解吧。」

    「只怕是難了!」梅文成的身子靠在了椅背上,伸手撫向了自己的額頭,他真是不明白,幾個侄子怎麼就接二連三的出事呢?

    這就沒一個讓他省心的?

    「父親,無論如何,我們都要保住堂哥的。」梅煥良倒還算是冷靜。

    「你放心,此事,皇上已經交給岳傾來辦了。只要不交給大理寺,那麼,就表示皇上不願意將事情弄到明面兒上來。另外,岳傾之前既然有意透露消息給我們,可見他多少還是向著我們的。」

    話說到這兒,梅文成的臉色又有了幾分的沮喪,「只是,邊關那邊兒的消息可是極其不妙。將敵方的人給擄來做男寵,還好吃好喝地供著,志兒的腦子是不是讓門給擠了?」

    梅煥良也吃了一驚,真沒想到,他的這個堂兄,做事竟然這般地不靠譜。

    「父親,那依您之見?」

    「唉,為父現在也不知道當如何是好了?這種事情,就算是讓你們三叔知道了,也是無奈。」

    梅煥良的眼神一閃,無論如何,這一次的事情,都不能牽連到二叔。

    若是二叔的兵權一旦出了問題,那梅家可就真的等於是倒了一半兒了!

    「父親,岳總管那裡?」

    「此事,只怕還要與她周旋一二。說好話自然是免不了的。只是為父?」

    話未說完,梅煥良心中明了。

    上次因為梅煥志的事情,父親就已經親自去了一趟長生殿,這一次,若是再出面,他這堂堂的太傅,未免也太*分了。

    「父親,不如就讓兒子去吧。兒子的年紀與那岳大總管相當,相來,有些話,許是能說到一處的。」

    梅文成一愣,想到自己的這三個兒子,也就只有二兒子行事魯莽了些,腦子笨了些,長子和這三子,那可都是他的得力臂膀。

    點點頭,有些事,若是做得太過了,反倒是讓那岳傾認不清楚自己的身分了。

    「記得要再去找安王坐一坐,眼下,不適宜再有任何打擊靖王的動作。哪怕是我們什麼都不做,只怕皇上都會想著要降了他的爵位,這一點,一定要與他說清楚了。」

    「是,父親,兒子記下了。」

    長生殿主殿,李傾月神態傲慢地打量了一眼站在中間的梅煥良,不屑的眼神里,還透出了一絲的犀利。

    對於梅家的每一個人,她自然是都有了詳細的資料。

    這個梅煥良,縱然不會是下一任的梅家家主,可是也絕對會是將來梅家的智囊之一。

    「三公子來本座的長生殿,有何要事呀?」

    李傾月此時將自己的不羈和狂妄,那是演繹得淋漓盡致。

    「今日前來,實在是為了今日家奴無禮,得罪了岳總管。岳總管對我梅家的大恩,在下與家父,都是不敢忘記。原本家父是要親來的,無奈一回府,就病倒了。」

    「梅大人如今才多大年紀,這屢屢得病,可不是什麼好事!」

    「是,在下已為父親請了名醫,目前正在調理。」

    「三公子是個孝子,本座看出來了。行了,本座也不與你繞彎子了,且說說你的來意吧。」

    梅煥良的眸光微深,他自詡自己閱人無數,對於每一種性情的人,都大概是知道如何應對的。

    可是眼前的這一位,他卻根本就看不透!

    說他狂妄,可是他每每行事,都是有著其狂妄的資本,且一直是粗中有細的。

    說他行事穩妥,可是每一次,似乎都會有不盡如人意之事發生。

    梅煥良越是看不透此人,對他的興趣,也就越大,當然了,對他的提防之心,也就越重了。

    「回岳總管,事關我梅家堂兄之事,還要請岳總管多多周旋了。」

    李傾月的眸光瞬間轉冷,頭也迅速一別,「哼!我當是因為何事?那個梅煥志?你們梅家憑什麼以為,本座不再追究當初之事,就表示了一定原諒了此人?」

    「公公息怒,一切都是我堂兄的不對,還請您高抬貴手,您是皇上跟前的紅人兒,只要您稍稍地抬一抬小手指,我堂兄的一條命,也算是保住了。」

    這話說的真是有幾分的諂媚。

    李傾月輕笑了兩聲,一雙濃黑且長的眉毛,此刻看上去,竟然都是染了幾分凌厲的笑意。

    「梅煥良,你是個聰明人。你應該知道,梅煥志落到本座的手裡,本座不落井下石,就已經是很難了。還指望著本座網開一面?」

    雖然沒有直接的拒絕,可是這態度,已然是太過明顯了。

    「岳總管您大人有大量,就暫且饒過我堂兄這一回吧。」

    梅煥良說著,身子往左側移了一步,使得身後的那個小箱子,能更明顯。

    與此同時,他動作輕緩優雅地將箱子打開,裡面各類珠寶的光茫,交相輝映,當真是絢爛奪目,奪人眼球。

    「就算您不看在家父的面子上,也當看在了這些寶貝的面子上,您說呢?」

    梅煥良此人本就生得俊美,再加上多年浸淫於詩書兵法之中,所以,這一身的貴氣之中,還透著濃濃的書卷氣,偶爾,還會伴有那麼一絲絲凌厲的將軍風範。

    李傾月被他剛剛的動作看得一痴,再看他微微笑著的臉上,那是說不出的溫和輕柔,當真是有一種春暖花開之感。

    李傾月的心裡小小的鄙夷了自己一把,都這會兒了,還看什麼美男呢?

    還是想想,這一回,如何讓那個梅煥志翻不了身才是正事兒!

    「如此,那本座就看在你三公子的面子上,費費心思吧。」

    終於聽到了對方鬆口,梅煥良立馬加深了笑意,「多謝總管大人了。若是能保得我堂兄不離軍營,我梅家,定當厚報。」

    對於一個大家族來說,金銀財寶不算什麼,真正有本事的人脈,才是最要緊的。

    這位梅煥良,顯然是深深地明白這一點。

    看來,自己將來想要扳倒梅家,這個梅煥良倒是一個很大的麻煩。

    次日,李傾月還不曾離開長生殿,整個兒上京就轟動了!

    原來,名聞京城的那家小倌館兒,竟然是梅文憲的嫡子,梅煥志的產業!

    梅文成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,一口氣兒沒上來,直接就氣暈了過去。

    ------題外話------

    妞兒們,你們是想他死,還是想他活?給個準話兒!



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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