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8章 燈下美人

作品:《東晉無敵鐵軍

    從陳留至睢縣道路上,北府軍軍民十餘萬人排起了長龍。陳留郡百姓擔心鮮卑報復,皆自願跟隨北府軍向睢縣方向撤退。

    數萬百姓拖家帶口,攜帶著家裡的罈罈罐罐,甚至有的農民連家裡的直轅犁、耕、耙、耱(古代耕具)等笨重的物件皆攜帶著。行軍速度簡直如同蝸牛爬。

    十數萬軍民從小黃出發,前鋒已經行至黃墟,而後營仍沒有出營門口。整個隊伍居然蜿蜒數十里。

    西徵兵團雖然擁有馱馬。騾馬、牛萬餘頭,冉裕卻沒有下令北府軍把牛馬讓給那些步履艱難的百姓。對於冉裕的冷血行為,很多北府軍將士想不通,也非常不理解,以致整個隊伍怨聲四起。

    跟著化名王敷的齊安東更是牢騷滿天:「冉將軍真是太不像話了,你看這百姓多可憐,不知道一路上要死多少人了。」

    王猛微微一笑道:「這就是為什麼你只是一個輜重中郎將,而他是十數萬大軍主帥的原因。」

    齊安東更加困惑:「難道只有冷血才能為將嗎?若真是如此,這個將不當也罷!」

    王猛道:「《孫子兵法九變篇》有云:「故將有五危:必死,可殺;必生,可虜;忿速,可侮;廉潔,可辱;愛民,可煩。凡此五者,將之過也,用兵之災也。覆軍殺將,必以五危,不可不察也。」

    齊安東不解的問道:「王先生,這是什麼意思呢?」

    王猛解釋道:「將帥有五種弱點:有勇無謀,只知死拼,就有可能被敵誘殺;臨陣畏怯、貪生怕死,就容易被俘虜;若性格急躁易怒,暴跳如雷,就容易被激將法、凌侮而妄動;品性方正清廉並注重名節、潔身自好,往往也會被利用這一點,陷入敵人侮辱的圈套;仁慈愛民,惟恐殺傷士眾,就會被敵出奇擾得不得安寧。以上五種情況是將帥易犯的過錯,是用兵的災害。軍隊覆滅,將士被殺,一定是由這五種危險造成的,為將帥的人不可不充分注意。」

    齊安東喃喃的道:「愛民何以可煩呢?難道仁愛世人,這也有錯嗎?」

    「這當然沒錯,不過卻要分場合!」王猛指著一路哭哭啼啼的百姓道:「你們看看他們,如果冉將軍像你一樣,一開始就用騾馬馱運百姓家什,百姓們連磨盤都捨不得丟掉,馬兒遲早得壓垮。那樣一來,這十萬軍民也不消走了,直接等著鮮卑鐵騎來砍腦袋吧!不許軍隊馬匹幫忙,每天堅持四十里行程,連續幾天百姓們就不得不把笨重而價值低的東西扔掉,這時候再讓軍馬幫他們馱運,既得民心,又收快趕路的實效。」

    果然如王猛所料,走到黃墟時,隊伍中百姓不堪重負,不約而同把手中不值錢的東西扔掉,有的百姓不捨得扔掉笨重的直轅犁,直轅犁有床、梢、轅、箭、衡五大零件組成,其中除了犁箭是鋼鐵的之外,其他都是木質結構,這些百姓就把犁箭拆卸下來,把床、梢、轅、衡全部扔掉,這樣以來,重達四十餘斤的直轅犁就只剩下一個一斤半不到的鐵犁箭頭。

    後來,抱著罈罈罐罐的百姓也紛紛把笨重的罈子扔掉,只保留貴重物品。這樣以來,隊伍仍可以保證日行軍速度四十里。


    當抵達寧陵城時,撤退百姓已經大部分輕裝了,很多人甚至連被褥也扔掉了。冉裕這個時候,命令寧陵北府軍守軍開倉送糧,每個百姓無論大人小孩子,皆發放一斗糧。這時百姓不僅沒有對北府軍將士有怨言,反而稱讚有佳。

    冉裕命令軍中馱馬把儘可能的將隊伍中的老弱婦孺馱運著,部隊行軍速度陡然升至六十里每天。王猛望著年僅十四(虛)歲的冉裕,不由得感慨萬千:「冉氏一門,天不絕脈。」

    事實上,自幼喪父,似乎成了冉氏一脈不變的宿命。冉隆陣亡時,冉瞻之有十二歲,冉瞻挑起冉氏乞活軍的大旗,繼續戰鬥。冉瞻死時,冉閔同樣十二歲。當第三代冉閔戰死時,冉裕只有七歲(虛歲)。年僅十四歲的冉裕已經有了大將之風,看來冉氏在冉裕手中應該可以有著不俗的發展。

    王猛甚至心生一股荒謬的感覺:「生子當如冉四郎。」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鄭詩詩平安抵達北府軍睢縣都督府,高敬宗趕緊讓人把高言慶和高褒兒請進府里。更讓高敬宗意外的是,鄭詩詩不僅把北府軍張屠、胡光、封雷等家眷帶進睢縣城,同時還把田浩、田洛等甚至田滄海也帶來了。

    神經粗大的高敬宗卻沒有想太多,而是命人準備熱水,讓鄭詩詩沐浴更衣。

    高敬宗臉上掛著笑,暗付:「任你謝安石有智謀百千,睢縣是我的地盤,還是我說了算!」

    面對眾多將領家眷進入睢縣縣城,全部由崔逞負責安置。好在睢縣暴亂沒有波及全城,縱火焚燒的宅院並不太多。加上這段時間搶修,已經恢復了不少。

    在安置封雷、胡光、張屠等眾將領家眷時,崔逞則仿佛要哭了出來,他不是被高敬宗廢寢忘食所感動——以他的智商還不至於如此,他是覺得自己果然遇上了這樣一位曠世明主!面對強大的敵人,以如此不利之局面,還能把內部人心團結起來,並且一舉成為奠定軍心國本的遠慮深謀!

    「漢高魏武,何能過我主哉!」

    一時之間,他對北府軍的未來充滿了自信。對高敬宗的充滿了崇拜,但覺能在如此明主的羽翼之下為臣子,實在是自己三生大幸!

    北府軍都督府大堂內,鄭詩詩足足洗漱將近一個時辰,直到掌燈時分,這才款款而出。常言道:燈下看美人。鄭詩詩清麗絕色,在燈光搖曳下比白日更勝三分。只見她眼如秋水、星眸如漆、皓齒內鮮,明眸善睞,瑰姿艷逸,儀靜體閒,冰肌玉骨,雖然穿著寬鬆綠羅裙,卻依然掩飾不了其玲瓏凹凸的嬌軀,反而隱晦描出了令人心悸的曲線。

    鄭詩詩就那麼靜靜一站,彷佛世間所有光芒全被其吸引,身處安逸祥和,令人心曠神怡的空谷幽境,論相貌,這女子絕對不同是籍芸娘那種小家碧玉,也不同于田滄海那種楚楚動人,更不等同於添香姐妹的那種刁蠻潑辣。

    高敬宗不得得看得痴了。



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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