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百零一章 安心(大家節日快樂!!!)

作品:《我被騙到緬北的那些年

    半布拉交出了一份滿分答卷,讓我滿意的完全不知道怎麼說。

    他將整個三國的歷史詳細解析出來以後,重點描述了武侯與佤族相關的那一段,至於其他朝代,則和學校課本一樣只要求大家有個大致了解即可,並說明,佤族是咱們國家傳統的少數民族,緊接著,銜接了一大串輝煌的歷史。

    半布拉說,唐朝的皇帝也是少數民族血統,可是誰也無法抹殺一個朝代的偉大;半布拉還說,元蒙、滿清都是少數民族……

    他沒有把歷史描述的多麼詳細,其目的,就是怕佤族覺著自己是外人,不敢往上靠。

    他玩命宣揚各種英雄,霍去病、李靖、岳飛……就是要讓這群軍人血氣上涌。

    而在最終的結尾,用滿足了所有佤族人面子的一句『我們為何至今還不回國?因為答應了武侯永戍邊關,佤族,惟有信義二字!』。

    全打這群年輕小伙們的心裡了。

    要個人崇拜有個人崇拜,要集體榮譽有集體榮譽,全民的信仰內容是對諸葛武侯的承諾,要永戍邊關!

    「爺,我托人找人弄的,您覺著怎麼樣?就是有點貴……得個幾萬美子。」

    找人弄中文歷史,要美子?

    我當初在老喬身邊自污的那點招,全讓他學去了,這都不是照貓畫虎了,這是照搬啊。

    「半布拉啊,你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麼怕我了?」

    我很想知道個緣由,難不成,我比老喬還可怕麼?

    半布拉沒怎麼遮掩,先是愣了下神,然後才說道:「爺,我不是怕你,我是怕死,怕有一天,不得不死。」

    「你他媽!」

    我沒罵出來。

    他說的是於老師。

    於老師是他親手扔進局裡的,作為一個冤枉人的人,他最知道於老師有多冤。

    不!

    應該說,我最知道於老師有多冤。

    可我手軟了麼?

    我沒有。

    「爺。」半布拉在我的辦公室輕聲喊了我一句:「我相信您。」

    「真的,您護著手下人,顧著手下人,里子面子都照顧著,把一群街頭無賴都變成了億萬富翁,將我一個破警察局長,變成了佤邦的大人物。」

    「可要是命運有一天就輪到這兒了呢?」

    「如果下一次佤邦的巨大變革不是驅除黑暗,是去官僚,您被一幫小年輕簇擁著,就像軍區那些四六不懂的年輕人……」

    「您在我死和政權穩固之間,會猶豫麼?」

    「他們會給你機會猶豫麼?」

    邦康辦公室內,已經可以完全沐浴在陽光之下的我們,展開了一場連自己都害怕的促膝長談。

    「你是說,這才是我們真正做錯的地方?」

    半布拉撇了撇嘴:「我不該學歷史的,那歷史太可怕。」

    「唐朝,李世民奪位後,連親兒子都想效仿!」

    「明朝,朱棣靖難後,朱家人手裡不沾染親族血的又有幾人?」

    我連忙擺了擺手:「把心放肚子裡,只要我在,這種事就不會發生。」

    半布拉盯著我的眼睛說:「我信。」


    可我從他的表情里看出來的卻是:「不是已經發生了麼?」

    這權力才到了哪啊?

    這權力的涉及面,放在國內,連一個普通的市都算不上,這是怎麼了?

    這要是我真擁有了普通『漢東』一樣的省,我覺著在這窮山惡水,能有個祁同偉,都算是我的運氣。

    古人是怎麼在這如同一盤散沙一樣的結構里,樹立起一根通天柱,讓所有人都來攀爬的?我到現在都佩服老祖宗的智慧。

    難道,單純是因為我不行麼?

    「你想要免死金牌啦?」

    我突然明白了這東西的用處!

    這不是保證你不死,是要讓你安心。

    「我想……」半布拉忍了半天,這才說出口:「等咱們恢復佤邦全境的時候,爺,您能不能借著歡天喜地的時機,廢除佤邦境內的死刑?」

    他沒有要求赦免,更沒白痴的選擇辭職,而是用了最委婉的方式,在我一點都不難受的位置,做了一個提醒。

    免除死刑。

    也就是說,誰都不用死了。

    那,政治爭鬥哪怕輸了,他半布拉也不會害怕進監獄。

    至於桌面底下的事,當年大佬彭的手下可是把他堵在了家裡,都沒能把他怎麼樣。

    「對了,那天,就大佬彭的人幹掉了真誠、賽索那天,你不是也被堵在屋裡了麼?到底,你是怎麼活下來的?」

    我清楚記著,他之前和我說的是,我擊敗大佬彭的消息穿了出去,那些人跑了……

    半布拉抿著嘴樂道:「我答應他們,只要他們能贏,我第一個上街,安民。」

    哈哈哈哈哈,哈哈哈!

    我笑的特別開心。

    真的。

    就像是老喬聽見了我向賀春田表忠心。

    假如,我是說假如,假如我當初稍微有一點把柄落在他手裡,都會立馬曝屍街頭。

    就像我現在看著半布拉的眼神。

    「爺。」

    半布拉低著頭說道:「當時我掌控不了局面,如果我能向您似的,始終在局勢之中,我覺著您現在斃了我都應該;那時,全勐能不是都在等您消息麼……」

    我剛把煙放進嘴裡,半布拉便拿出了打火機為我點燃:「我這輩子,就這麼點丟人的事,這得虧是跟爺您說,但凡有個外人,我都不好意思。」

    我在眼前煙霧飄蕩時,仔細盯著半布拉的雙眼,看著他主動低頭不敢迎我的視線,這才伸出手在他脖頸上拍了拍。

    這不是一個我應該防著的人,可老喬卻說,年輕時候,他也敢憑藉膽量拿捏人性,後來卻必須得捏著別人的短兒了。

    「好,我答應你!」

    半布拉笑了,很開心的笑了,像是鬆了口氣。

    「爺,還有個事,好事。」

    我靠在沙發上問道:「嗯?」

    「您還記著在勐能的時候,咱們給西亞人安排過一個易孕體質的女人麼?」

    「她有了。」

    我終於在沙發上眯起了雙眼,能讓半布拉安心的,是我,而能讓我安心的,就只剩下這些東西了。

    我慢慢掏出了手機,半布拉卻在這個時候起身離開了我的辦公室,在我『餵?』出聲的時候,已經消失在了房間裡……



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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