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七十九章我將惡魔從井底撈起,讓它得以仰望我所在的雲端
作品:《我被禁區污染七十年》最後面這句話,不僅僅是出現在羊骨惡魔的眼中,更是響在他的耳邊。
伴隨聲音入耳的,是他飛濺的黑色血液。
快,非常快!
羊骨惡魔被手術刀一擊劃出偌大的傷口後,他才遲鈍地生出這個念頭。
受到詭音的影響,哪怕他是由能級三巔峰的精英畸變而成,反應也相比正常情況下要遲鈍。
詭音:發出引人遐想的詭異聲音,讓聞音者全方位屬性下降。
而進入詭影狀態下的黎鳴,移動速度有著300%的加成,此長彼消之下,羊骨惡魔根本無從反應。
在勉強模糊地辨識出對方的外貌後,黎鳴就已經來到他身前發出一記暴擊。
憑著豐富的戰鬥經驗,羊骨惡魔本能地延伸出密密麻麻的荊棘,打算給黎鳴暫時造成阻礙,為自己爭取逃避的時間。
是的,逃跑。
在遇到黎鳴之前,他一直很自信,甚至可以說自傲。
遭遇的兩個候選人,都被他斬殺,在獲得了更上一層的力量後,羊骨惡魔認為候選人里,不會有人是他的對手。
但是,眼前這個怪物,太強了!
他看到解開詭影狀態的黎鳴,是一個穿著白色研究院制服的人類模樣。
「沒有畸變,卻能發出這麼強大的一擊?!」
「這樣的怪物……竟然是候選人!?」
就算說對方是能級四,經過位格遷躍的非凡者他都相信。
犯規!
有人在這場席位競選里犯規!
這是他第二時間的想法,他依然難以接受,對方是候選人的事實,可是莊園反饋給他,代表著他獵物的血色印記,就在他面前。
莊園給他標記的獵物,是眼前這尊可怕的非凡者。
面對他的荊棘,黎鳴不需要手術刀,隨手就扯爛得七零八落,有部分在刀鋒下斷成一節節。
「麻煩你配合下我的故事。」
黎鳴繼續道,「他看到了我之後,被我隨手的一擊重創。」
「他企圖用荊棘來阻止我,卻不知所謂的荊棘,於我而言脆弱如紙。」
一句句話,化作對應的火焰猩紅文字,幾乎同步地出現在羊骨惡魔眼前。
「他想要逃走,可惜他的荊棘並無法為他爭取到時間。」
黎鳴的手術刀揮下,隔空給羊骨惡魔的後背劃出一道新的傷口。
「他得想新的辦法。」
「在我看來這並沒任何意義,每個人都有迎來沉眠的時候,而他,已經被我宣告永恆降臨。」
羊骨惡魔的背後,以荊棘為骨骼,藍色火焰為羽毛,組成了一對翅膀,排翅飛行。
「他以為,天空是他的生路,卻不知註定要被我打落塵下。」
黎鳴一躍而上,反身一腳將羊骨惡魔踢落,速度之迅速,讓他想要改變方向躲避都來不及。
嘭地一聲,他砸落在地上,裂出一個蛛網形的坑洞。
「舉報!莊園,我要舉報這個候選人!」
羊骨惡魔從剛才開始,就不斷向莊園反饋,他的獵物是違規進入的非凡者,理應取消資格並且受到席位們的制裁。
可是,莊園遲遲才給出他回復。
【經核實,該名候選人並無違規行為。】
【所有的候選人,都已經過莊園嚴格篩查、審定,方獲得候選資格。】
【該候選人自競選以來,無任何異常舉動。】
【當前情況一切正常。】
正常?
這是正常的非凡者?!
羊骨惡魔恐懼的同時,又升起憤怒,他質疑莊園的的能力,到底有沒有足夠的辨識力。
他認為,莊園比他最初想像的要廢物很多。
可是勉強壓下這些憤怒,他就想到一個新的可能性。
對方會不會……在參加競選的時候,恰好進行了位格遷躍!?
遷躍的契機一旦來臨,那麼就難以控制,特別是位格遷躍,跟以往的能級遷躍都要不同,如鯉魚躍龍門。
為了一次席位的競選而賭上位格遷躍的成敗,除非是真正的瘋子,否則都不會這麼幹。
能成為候選人,都是追求極致遷躍,這不僅需要龐大的積累、長久的打磨,更多的需要一種難以言喻的契機。
很多非凡者,都會被卡在能級四的門前,一輩子只能是能級三的巔峰。
質變的遷躍,並非是一句憑空的口號。
若是對方真的到了臨界點,有要即將躍上能級四的感覺卻來參加席位競選,那必然面對著遷躍時被其他候選人攻擊的風險。
哪怕是比較特殊的生死遷躍,在後續階段也需要一個安全的環境沒有人打擾,才能穩定能級。
就算沒有席位,能級四的非凡者,也讓人重視,而且席位競選成功,就不是能夠坐穩。
遲遲不能晉升能級四的話,最後同樣會被取消席位的權利。
他只有用對方,是決定參與席位競選後,巧合遇到了這個「臨界點」。
「運氣,不在我。」
羊骨惡魔很不甘心,得出這個結論之後,他特別不甘心。
竟然有這麼一天,他會敗在運氣上面。
「他的眼神里充滿著不甘,他似乎仍然沒意識到與天空的距離。」
「他或許以為,成敗是命運的不眷顧,殊不知,只是自身的能力的不足。」
「命運總是弱者的藉口,於我而言,他的死亡不過是一種理所當然。」
黎鳴的手術刀,對著羊骨惡魔揮下、揮下,又揮下。
後者的生命不斷地流逝,短短几秒,就奄奄一息倒在地上。
「能級三與能級二之間,也可存在天塹。」
「而他,很遺憾地並不曾了解。」
能級三,與能級……二?
最後,羊骨惡魔愕然地一瞪眼。
他是能級三,那能級二指的,只能是——
眼前這個,被他誤以為是能級四的怪物。
曾經他以為怪物這兩個字並無多重的分量。
對能級一來說,能級二就是怪物,而能級三,則是能級二眼中的怪物,能級四於能級三來說,也同樣如此。
可是,此刻他找不到更能形容這個人的詞語。
他,要死了。
無奈、不甘之餘,又有幾分恐懼、釋然。
最後化作心底一聲複雜的嘆息。
這個……怪物!
手術刀最後一次落下。
【噩夢席位的競選,剩餘候選人數-1.】
「他死亡的前一刻,我將他從井底撈出來,見識到更廣闊的天空。」
「這,是我予他的慈悲。」
故事,畢。
分享一個曾經參與過其死亡的人的故事,條件滿足,並無違規。
黎鳴將手術刀收回,目光平淡地落在那具屍體上,死亡之後,他從畸變的身軀開始恢復正常。
而那把骨鐮在他身旁,並沒有消失。
「後天非凡物品。」
黎鳴拿起那把骨鐮,粗略打量一眼,左手隨意轉了一圈。
「手感可以。」
它的鋒利程度不錯,比起黎鳴的手術刀要更勝一籌,畢竟手術刀是他用貢獻從執行部訂製的,肯定比不上這些能級三巔峰候選人的武器。
除了鋒利之外,骨鐮還附帶著詛咒的傷害,並且能將對敵人造成的生命損失,以一定比例來回饋到自己身上。
手握著骨鐮,會給持有者增加少許的力量,以及小幅度提升攻擊速度。
對於非實體類的生命,也能造成有效傷害,這是骨鐮所具備的最大價值,可以觸碰到那些虛幻種族。
一些特殊生命體是沒有實體的,對於一般的非凡者來說,甚至連攻擊都做不到。
哪怕到了能級三一樣,如果只會物理攻擊,那些生命僅僅有能級一的程度,都無法戰勝。
黎鳴將骨鐮收起到手套空間裡面,他雙手分別戴著一黑一白的手套,其中右手的手套有著內置空間的功能,可以將其他物品存放在內。
就在這時候,羊骨惡魔變回人身的屍體,腹部的血肉扭動,一根手指從中飛射出來,對著黎鳴飛去,速度比子彈還要迅速得多。
但是。
黎鳴一把將它抓住在手,那根手指開始滲出紅色的血液,向黎鳴接觸他的皮膚處開始瀰漫至其他地方。
污染。
「將自己的一部分血肉,植入到候選人身上,以死亡為發動的契機,將戰勝他的人進行污染嗎?這的確是一種不錯的保險手段。」
這根手指事實上已經被畸變成羊骨惡魔的非凡者所吸收,唯有他死亡後,才會重新析出、組成一根手指。
而且污染能力,也控制在能級三的巔峰,沒有達到能級四的程度,但,嚴格來說,這種污染力量,一般候選人同樣無法抵擋。
能級三跟能級三之間的差距,太大了,同為候選人之間,最強跟最弱的實力,依然相差有很多積累。
不過。
黎鳴毫不在意地,將這根手指吸收。
在他的控制之下,手指不斷地被他的血肉慢慢吸入進他的手掌心,然後在黎鳴體內同化成他身體的一部分。
「味道不錯。」
這根手指對黎鳴來說是一次大補,有著非常濃郁的、獨特的瘋狂因子,若非如此,它不會具備如此強烈的污染性。
吸收了它後,黎鳴肉身全方位的屬性,都得到了提升,距離能級遷躍又近了一大截。
從補全程度來說,它要比數個活化樹加起來還要多,而且這根手指,讓黎鳴對肉身的掌控度提升了許多,這是跟記憶沒有回歸的狀態相比。
現在的黎鳴,哪怕記憶失去,身上的血肉脫離身體,他能有更大程度的掌控,而不是像之前那樣的,更多的是對那些瘋狂生物殘留靈性進行命令,那屬於間接的控制。
他心念一動,右手的手背裂開出一隻眼睛,手掌從手腕處齊根脫落,中指的指尖張開一張微型的嘴巴,食指跟無名指作雙腿,在地上行走。
手背上的眼睛視野與他的視覺想通,手掌左右兩側生出的耳朵,聽到的東西同樣能傳遞給他。
「不錯。」
這是中指指尖上的嘴巴在說話,由黎鳴的意念在控制。
哪怕記憶不再,他也能做到這種操作。
然後。
詭音,再次發動。
既重又輕的腳步聲,響在範圍內的人耳中。
下一刻,黎鳴化身詭影雙腳離地半米,白色研究服上大片染紅,臉上戴著惡鬼的面具,朝某個方向於重重阻隔中穿梭而去。
……
某處被紅色粘稠血液覆蓋牆壁、天花以及地板的地下室里,忽然,一雙直徑有兩米的血色眼睛,在牆壁中睜開。
「我的候選人敗了?那個廢物!」
「我特意為他舉辦了猩紅宴會,替他彌補短板!」
「廢物!」
地上,裂出一張占據了室內幾乎整個地面的血盆大口。
無數條長著尖銳倒刺的舌頭,從裡面伸出來扭動著。
「這次,是什麼樣的美味呢?」
他損失了一名候選人,但也得到了更強大的奴僕。
雖然他對自己舉薦的人有不少信心,但也並沒為此下重注。
紅都席位,對這個世界有著很深的了解,哪怕那名非凡者在能級三中非常出色,卻沒達到讓他驚訝的程度。
既然不到,那就不足以讓他寄予太多的希望。
所以對於這次噩夢席位的競選,他沒有下重注,僅僅是一枚血森林的種子,價值不小,但比起那幾個瘋狂的賭徒,他壓下的籌碼就不那麼地出彩。
猩紅宴會,可以讓這次競選加快進程,要麼他的候選人獲勝,要麼,就是他獲得更強大的奴僕。
或許有人猜測,他是對自己的候選人有信心,猩紅宴會,會為他的候選人製造優勢。
實際上並不是。
他僅僅想要的,是讓這場競選儘快得出一個結果。
候選人的死活,不在他關心的範疇。
在被他舉薦進入競選的那一刻,他就已經做好了穩賺不賠的準備。
在候選人被殺死後,他就期待著,等待著。
然而,過了許久,他都沒有收到奴僕轉化的反饋。
紅都席位試著加深聯繫,卻發現他埋下的種子消失不見。
如果是被用非凡力量滅殺,他同樣會有所反饋,而當前這種情況,更像是他的種子,反過來被人「吃」掉了……
一時間他感到愕然,隨之是一陣沉默,那些扭動的舌頭同時停止動作。
他想到了,他候選人向莊園舉報的記錄,最初他以為那是對方的無能狂怒,現在他自己都產生了懷疑。
就在這時候,莊園傳來一段讓他略感意外的信息。
有數個席位聯合質疑這次席位競選的公平性,要求莊園進行仲裁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