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孟杳杳從他的眼裡，看到了答案。筆神閣 www.bishenge.com滿是困惑不解：「那你，為什麼沒有告訴過他們？」

    軒轅清仍是沒有說話。

    孟杳杳覺得心裡揪得慌。原來軒轅清早就知道了，卻一直保持著緘默。玉皎皎為了李清章，輾轉千年，末了，到他死，兩人都沒有相認。

    那玉皎皎這麼多年的付出，又算什麼？

    「如今的結果，都是他們自己的選擇，我們，沒有資格，去過問別人的命運。」

    說完，軒轅清便抱著琴離開了。

    孟杳杳若有所思。

    她之前的干預，是不是錯了？

    李清章已經下葬了，玉皎皎的情緒很不好，甚至不想再以人形現身，變成了一隻兔子，趴在李清章的墳前。

    每日三餐，孟杳杳都會提著籃子去看她，她吃的很少，幾天不見，已然瘦骨嶙峋。

    聽說那天阿房在戰場上爆發之後也進入了休眠，變成了一扇青銅門的造型。戰後出了幾輛馬車才拉走。

    老爺子看過之後，直搖頭，說已經沒救了，阿房門的損壞，已經到了就算結契也無法修復的地步，於是被安放在了樓蘭。

    營外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，想起了外面的玉皎皎，孟杳杳撐著傘來到李清章的墳前，果然看見墳包上伏著的兔子，一身純白的毛都被打濕了，孟杳杳連忙把她抱起來，撐著傘回去。

    聽見她開口：

    「杳杳，你說為什麼阿房尚有勇氣與他同歸於盡，為什麼，我，卻下不了這樣的決心？」

    「你也想和阿房一樣躺在樓蘭皇宮地下冰冷的兵器庫里麼？這樣有什麼意義呢？你現在雖然半死不活，但每天還能在他墳頭躺躺屍，也是好的。」

    玉皎皎說：「這倒也是哦，死了也不能與他同穴，還不如每天在他墳前躺躺屍，呵呵。」

    「是吧，死是最沒出息的事了，再說，可能某一天，就能出現奇蹟呢？」孟杳杳說。

    「奇蹟？真的有奇蹟嗎？有一天，李清章能從墳墓里爬出來找我嗎？如果真是這樣，我希望，他能來找我，哪怕。他已經變成鬼了，哈哈哈。」一行眼淚從玉皎皎的眼中湧出。

    「杳杳，你知道嗎？如果可以，我真的希望自己什麼都不知道，若是什麼都不知道，我也不會有這麼愛他，也不會有這麼難過了……」

    在這一刻，孟杳杳真的後悔了，她想起了軒轅清說的話。

    或許，真的不應該干預別人的命運。

    「對不起。」孟杳杳說，「是我讓你知道這些的。」

    「原本，你可以無憂無慮，甚至有一次重生的機會，可以繼續留在西夏，做公主。」

    「你別說了。我沒有怪過你。」玉皎皎打斷她，覺得心裡又開始隱隱作痛。

    明知不該去想，不能去想，偏又想到迷惘，這些天，她每天都阻止自己去想這些，唯有伏在李清章的墳頭，才能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。

    雨夜裡，孟杳杳躺在床上，聽著窗外沙沙作響的雨聲，忽然聽見房間門咯吱一聲被推開。

    她閉上眼睛，假裝已經睡著，感覺到身側的床一陷，薄被掀開，一隻結實的長臂，攬住了她的腰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