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21章 騰蛟封王
作品:《崇禎十七年秋》馬進忠領著主力步軍趕來時,金軍已經撤離戰場,遠處棧道方向燃起沖天的大火,映得北面的天空半邊赤紅,想必金軍退走時燒了棧道,大火點燃上山上樹木,引燃山林才有了這麼大的聲勢。
戰場上,四處散落著兵器、屍體,還有未熄滅的火炬,已經半卷的旌旗燃燒著。
忠義鎮活下來的士卒,打著火炬提著刀在戰場上遊走,翻看著地上的屍體,尋找倖存的同袍,結果未死的金軍。
大隊明軍漫山遍野的涌過來,馬進忠一馬當先,他叫住一名士卒,問了問情況,士卒也說不清楚,只是含糊道王督鎮好像領著騎兵追殺金軍去了,自家李都督並未看見。
馬進忠聽了,一面吩咐人馬去接應王得仁,一面讓人控制廣元,然後吩咐人去找李定國。
就在這時,一隊不到百人的明軍,慌慌張張的從山溝內出來,馬進忠見此連忙打馬過去,借著火光可也看到這支隊伍的士卒身上幾乎人人帶血,不少人還在同袍的攙扶之下,才能行走。
「你們李副都督呢?」馬進忠關心李定國的情況,靠近了急聲問道。
明軍隊伍停下,十分安靜,一聲咳血聲傳來,半響後士卒中有人回答,「我們都督在此,受了重傷···」
馬進忠一驚,立時翻身下馬,明軍士卒大多認識他,給他讓開一條道,他走見一看,便見李定國被人用木架抬著,右胸銀甲上插了一根箭,臉色十分慘白。
「定國!你沒事吧!」馬進忠走近蹲下,臉上大驚失色。
李定國失血過多,嘴唇有些發白,他慘笑道:「王督鎮來的及時,我沒有大礙,只是糟了小人暗箭,但朝廷的甲冑不錯,我內穿了件絲衣,傷勢並不嚴重,拔出來修養些時日就沒事了。」
自從民間出現了水利衝壓技術之後,明朝的制甲技術,就上了一個台階,不僅僅是能防制西方的胸甲,明朝自己的鎧甲也變得更加精良。
馬進忠聞語一看,果然見箭矢雖然射穿了李定國胸前的銀甲,但是箭杆沒入並不深,如果內穿絲衣的話,應該很容易拔出來。
說道這兒,李定國咳嗽了一下,忽然拉住馬進忠說道:「我雖不礙事,但是於佑明卻重傷不醒,於家世代忠良,其父於武烈公戰死佛圖關,就留下這麼一個獨子,馬督鎮無論如何要救活他!」
馬進忠聞語,才反應過來,見後面的士卒還抬著幾人,一個個都沒有動彈,其中一人手掉在外面,鮮血順著手臂流到手上,又從手指上一滴一滴的掉下來。
「快,抬進城去!」馬進忠見此連忙紛紛一句,他後面的親兵,立刻上前幫忙,抬著傷員進城。
馬進忠緊著有高聲喊道:「醫官!快把醫官叫來。」
親衛聽了馬上拔馬去離去。
馬進忠見李定國沒有大礙,心中鬆了口氣,讓士卒幫助忠義鎮清點傷亡自是不提。整個戰鬥持續不到半個時辰,可是三千忠義鎮還是死傷了一千五百餘人,傷亡超過五成。
進駐廣元的士卒,很快過來報信,城中已經是一座空城,不僅物資被全部運走,就連城中的居民,也被遷移的一乾二淨,成了一座死城。
不多久,追擊金兵的王得仁,也返回了廣元,夜晚他的騎兵沒能發揮多大的威力,並沒有對金軍造成多少傷害。
他看著金軍點燃了棧道,上面燃起熊熊大火,恨得雙眼赤紅,一把摘下頭盔,狠命摔在地上,懊惱不已。
此番反攻四川,不到兩個月的時間,明軍就奪取了整個四川,是一場大勝無疑,但是吳三貴搬空了四川,牽走了大量人口,卻讓明軍比較噁心。
胡國柱臨走之前來這麼一下,也讓明軍上下憋了一口惡氣,但是棧道被毀,其它幾條出川的道路估計也被金軍破壞,他們有氣撒不出去,心中別提多氣。
眼下四川明軍短時間內無法修復棧道,加上吳三桂搬空了四川府庫,而四川正在進行春耕,何騰蛟只能先經營四川,而放棄了徵調民夫去修補棧道進攻漢中,四川方面因此逐漸陷入平靜。
何騰蛟的報捷文書傳入南京,明朝得知四川已經光復,但因為棧道被毀,無法與湖廣反面夾擊漢中,郝搖旗、王允成四萬人馬,進攻漢中也並不順利,王彥隨即下教旨,命令郝搖旗退出漢中。
退軍的原因不只是因為四川方面不能配合,還有一個,便是斥候稟報,清軍在洛陽和徐州兩地集結,似乎有南下之勢。
多爾袞在得到豪格的求援信之後,最終還是決定了向明朝施加壓力,王彥這邊國庫空虛,手裡缺錢,腰杆子直不起來,不想同時對付兩國,不得不讓湖廣明軍暫時停止進攻金國。
至此,明軍與金國的戰事算是暫時告一段落,形成三方對持的局面。
戰事結束,論功行賞,何騰蛟因為主持剿滅孫可望,收復雲南,以及擊敗豪格收取全川的功績,被封為中湘王,李定國、馬進忠數功並賞,封為國公。
同時王彥利用忠義鎮傷亡巨大,自合州一戰後,一直沒有補充為由,準備推行軍隊改革事宜,進行軍官對調,加強朝廷對軍隊的掌控。
他將五忠軍五鎮,整編為大明朝前、後、左、右、中五軍,對應五軍都督府,成為朝廷直屬的中央禁軍,確定了五鎮在明軍的最高地位,每鎮設都督一人,左右都督兩人,先就從忠義鎮開始,準備吃了唐王派系的王得仁部,將他整編進入忠義鎮中。
王彥並沒有一下在全軍推行改革,而是在西南進行一個試點,只動了李定國、馬進忠、王得仁三個鎮。
他這是進行的一次試探,看看唐魯的底線在哪裡,能不能接受,如果他們默許了王彥對三鎮的整編,他再步步蠶食,逐漸實現朝廷對天下兵馬的掌控,要是兩王反對,他便要根據反對的力度,來做出判斷。
眼下雖然唐魯是高皇帝的血脈,是皇家的人,但是從局面上講,王彥才是法統所在,因為他是朝廷攝政,他代表的才是中央朝廷,而兩王卻屬於地方割據勢力,這種政治地位上的差異,給王彥帶來了巨大的優勢和名分,反而壓住了兩大宗藩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