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8章番外

作品:《嫁給白月光的宿敵之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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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第148章番外

    綠螢在門房徘徊半日,把放信箋的木箱翻來覆去,沒找到一封從京華寄來的。筆神閣 bishenge.com

    哎,今天又沒有,王妃恐怕要失望。

    綠螢發愁地跑回小院,掀開門帘,蘇明嫵正躺在床上眼巴巴盯著她。

    「王妃,沒來。」

    「...」

    「王妃,您放心,信肯定能寄到。」

    「嗯。」

    蘇明嫵心裡著急,她得到母親的信,說哥哥要娶趙月怡,這原本是件好事,可趙月怡和符欒的關係糾纏不清,哥哥如是知曉,她沒資格置喙,就怕哥哥被蒙在鼓裡...

    她不想掃母親的興,信只寫給了蘇蒔廷,也不知他看到了沒。

    蘇明嫵當然不曉得,這是蘇蒔廷為了出遠門做出的妥協。

    蘇鴻旭一直希望他及冠後先成家再立業,他從來不放心上。

    自從妹妹中毒,他迫切親自去尋神醫,為了不讓洛婉琴多添一樁心事,他決定遂了他們的心意成親,至於成親對象是誰,他並不介意。

    趙月怡肚子裡有趙季桐的骨肉,急於在大肚前尋找遮掩,他們講清後一拍即合,假意成婚,等他辦好事回京再行和離。

    綠螢見王妃愁容滿面,越來越擔憂,王妃需要放寬心的靜養,而不是天天念著旁人的思慮。

    「王妃,信不會丟的,蘇少爺看了自會選擇,您好好養身子,蘇少爺最高興。」

    「嗯,你說得對。」

    蘇明嫵回憶道:「月怡她很溫柔端莊,同哥哥一樣好脾氣,要是哥哥真心喜歡,我沒甚旁的想法。」

    「好啦,王妃,奴婢給您揉揉肩,您把這碗藥湯喝了。」

    綠螢替她罩上一層毛毯,揉捏她的肩膀,「嫌重麼?奴婢再輕一點。」

    「唔,差不多。」

    蘇明嫵側過頭,「綠螢,我前兩日給你的冊子你看過沒有,有沒和你心意,咳,咳——」

    丫鬟熟練地從袖口中掏出絲帕,替蘇明嫵擦嘴,信口隨意道:「王妃,奴婢不喜歡,都不喜歡。」

    「...」

    蘇明嫵抓過她的手,「還有霍統領他時常來與我問到你,我覺得,他似乎對你有意,你怎麼想。」

    她們二人,在異鄉用相依為命四個字形容不過分,超過了主僕情意,是以說得再露骨都不覺突兀。

    綠螢同樣坦白,「王妃,奴婢配不上,也不稀罕,奴婢只想陪在您的身邊。」

    她對王爺的人,才沒有好印象。

    「誒,綠螢,你怎麼那麼拗啊。」

    「和王妃學的咯。」

    「...」

    蘇明嫵無奈笑出了聲,「你啊,黏我黏的,我都快嫌你煩了。」

    綠螢咯咯笑了兩聲,「王妃,您是不是困,躺下睡一會兒。」

    蘇明嫵近來常出去走動,不睡覺時精神不錯,就是喝了藥容易倦,「嗯,好。」

    半個月後。

    蘇蒔廷的回信到,信中提及他即將進西南軍營參兵。

    趙月怡的事他捎帶一提,說的不太清楚,蘇明嫵只道他了解部分曲折,不願多談。

    從此開始,每隔半年,蘇蒔廷會帶不知從哪尋來的醫師到王府看她,初初她願意見,後來兩年她瘦的太多,就不大希望哥哥看到她這幅憔悴模樣,躲在簾帳後才敢對坐說話。

    時光往後推移,她昏睡臥床的頻率越來越快。

    還記得那日午後,連日陰雨的天,終於放了晴,綠螢推著她在院子裡曬太陽。

    王府奶媽們抱了個百日的孩子來給她看。

    她勉強睜開眼,「這是林芷清的孩子?」

    聽聞符欒將林芷清升做側妃,小心呵護,王府里就沒人見過她大肚身孕的樣子,原來都生好了。

    「是的。」

    「王妃,王爺說,往後小娃娃過繼給您做世子,稍微長大些就養在您院子裡,不讓林小夫人再見。」

    話是如此,世子長大了,難道不清楚誰是親生母親?

    府里有些下人不自覺就站了隊,畢竟王妃的身子一日虛過一日。

    蘇明嫵看到孩子白白胖胖,傻乎乎的可愛樣子,心裡一軟,「姆媽,拿近點我瞧瞧。」

    「是。」

    嬰孩有雙漂亮的烏黑大眼睛,瞳仁像是黑葡萄般亮閃光澤,懵懂地看著周圍。

    姆媽笑道:「王妃,長得好看吧,我們,我們都說像王爺。」

    老實說,雍涼王長得更俊美,但或許是兒子像娘,沒繼承到頂好的美貌,不管如何,客氣話該說還得說。

    蘇明嫵想起符欒,心裡微沉,這些舊事與孩子無關,小孩兒總是惹人愛,「嗯,他很好看。」

    「王妃要不要抱抱?」

    蘇明嫵的手扶在輪椅手柄,她有點想,但,「算了,我抱不動他。」

    「是。」

    蘇明嫵低頭看了下自己瘦到只剩一層皮的手腕,胸腔湧起失落,「帶他回去,好好照顧小世子。」

    「是,王妃,下次見,他就會喊您了。」

    「嗯。」

    蘇明嫵閉上眼,彎起嘴角搖頭笑了笑,她有種預感,她可能撐不到這個孩子能喊她的時候。

    拖了這麼久,綠螢累了,哥哥累了,母親累了,符欒,大概也累了吧。

    挺好的。

    ...

    ***

    季秋霜降後,難得的,今年初冬的雨下個不停。

    雍涼王府的熱鬧從門前引到前院,大家都在慶賀王府新出的世子,林芷清著盛裝坐在側座,她看向姆媽抱的孩子,面上雖有笑,依稀能辨出勉強。

    她有何值得慶賀呢,孩子不是她所生,霍刀來逼她吃了毒藥,她只能再活半年。

    符欒真是替蘇明嫵打算,連明面上世子生母都不容於世,他只准孩子認王府正妃,身世真有那般重要麼..

    此刻,符欒靠坐在承運殿,前院與他無關,以他的脾氣,對於不是自己的血脈,不感興趣也很尋常。

    大辦百日宴無非是應崔珏的要求,讓慶安帝看看他的『軟肋』,宮裡曾傳出消息說皇上想派人抓個人質,原定的是蘇明嫵,可她現在這幅身子,根本經不起路途顛簸,讓林芷清直接死在宮裡也是不錯。

    「霍刀。」

    沒人回,符欒皺眉往窗外看,侍衛統領此時卻不在他該站的地方。

    「王爺,王爺!」

    李泰慶跌跌撞撞地衝到承運殿裡,作為宮裡歷練出來的老人,他面色惶然,竟是連殿門都忘了敲。

    「王爺!」

    符欒不耐煩道:「前面太吵,讓他們快點辦完。」

    「不是的!」

    李泰慶撲倒在地,泣不成聲,口齒不清,「王爺,王妃她,她,她沒了...」

    符欒聞言猛然站起身,他慵懶的目光迅速聚攏,凌厲鳳眸投射在哭顫抖的太監身上,「你說誰!」


    ...

    偏院內,冬雨綿綿。

    霍刀跪在地上,磕頭磕的額頭的皮開肉綻,粗莽的男人,哭腔震天,涕泗橫流。

    他跪爬湊前,抱著符欒的腿,仰面泣訴:「王爺,屬下有罪!」

    「屬下,是屬下帶太子妃進來,您,您與王妃的誤會,我,我以為...」

    王爺的性子,由來什麼都不肯說。

    這麼多年,王爺和王妃漸行漸遠,誤會起始於當年錯嫁,可錯嫁是太子一手策劃,他以為說清了,至少在王妃最後的幾年,能少恨王爺一點,可以不再怨對方。

    姜莞找到他,他猶豫過,最終還是決定由第三方將事情說開,王妃不是不信王爺麼,那她總會相信太子妃。

    霍刀承認,他也有股憋悶在,可萬萬沒想到,王妃聽到了消息,竟是直接氣地吐血而死。

    「王爺,屬下有罪,王爺,請您親手辦了我罷!」

    「滾。」

    「王爺...」

    「滾!」

    霍刀不願走,他跪在原地,繼續無聲地磕頭,他對不起王爺,對不起王妃,也,也對不起綠螢...

    符欒揮開要替他打傘的隨侍,任由雨珠落在他的冠發,沉默地掀開門帘望進屋內。

    他的王妃,身材削薄的宛若一張紙,正死氣沉沉的躺在木板床上。

    她五官精緻,兩頰深陷,瘦的只剩極好的骨相,唯一的鮮活來自於唇邊的血跡。

    綠螢餘光向後,瞥見站在門邊的男人,面無表情地喚了聲,「王爺,奴婢要給王妃換件衣裳。」

    她並不等符欒回應,輕柔解開蘇明嫵沾了血的外衫,用濕帕將她身上擦拭一遍,換了件明麗的鏤金百蝶穿花雲錦襖。

    裙服色澤艷麗,襯的她多了分生氣。

    綠螢摸著蘇明嫵的臉,眼裡蓄起淚,輕聲道:「王妃今兒個真漂亮,奴婢沒再見過,比您還美的女子。您放心,奴婢永遠是您一個人的奴婢,永遠好好伺候您。」

    男人沉聲:「出去吧。」

    綠螢抹掉淚,站到一旁,語氣冷淡,「王爺,奴婢想留下陪王妃,就讓奴婢呆著吧。」

    「到了這個時候,我與你還有何不同,不過是想最後多看她兩眼。」

    符欒沒堅持趕婢女,他走到床邊,俊容看不出哀色,目不轉睛地盯著屍體。

    前院的吹彈奏唱,忽然間失了動靜,愉快的奏樂戛然而止,周遭人群寂悄,聽得見淅淅瀝瀝的雨聲。

    「留了話。」

    「沒有。」

    「她今天,過得高興麼。」

    「挺高興的,笑著說很想喝雞湯。」

    「嗯。」

    符欒想,比起沙場,眼前的稱不上殘酷。

    這世上沒有任何變化,只是少了她一個。

    自從和蘇明嫵在院中大吵之後,符欒很少主動搭話,他自問不可能對旁人卑微,他需要她的率先服軟。

    他沒等到,直到她死,那麼,他一直在等的是甚麼。

    符欒彎下腰,靠近蘇明嫵的唇邊,在就差一寸的地方停了下來,往下看她。

    女子一動不動,平靜無波的臉上沒有嬌羞,沒有怨恨,沒有不情願。

    方才還不覺,此時襲來一種從未有過的濃重孤寂,像刺刀,從四面八方往他的心口刺來,硬生生剜出了一道難以癒合的創疤。

    符欒眼尾泛紅,吻在她的唇角,低聲嘶啞:「蘇明嫵,你那麼恨我,這次,為什麼不躲呢?」

    ...

    ***

    雍涼王王妃本該葬在藩屬地,但符欒還是通知了蘇蒔廷來接她回京。

    出嫁的女子不可能回到娘家,尋的陵墓修建在京華王府宅子後邊,這是唯一能讓她離家近一些的妥協。

    李泰慶這兩天忙的嗓子干疼,「王爺,蘇少爺帶人剛到院子裡,趁夜就要將王妃搬進冰棺抬走,奴才聽您的吩咐,將嫁妝還了回去。」

    「綠螢那個傻丫頭把頭髮絞了,說是要跟著去守陵,奴才勸不住,唯有由她去。」

    「嗯。」

    「王爺,您,要不要,再看一眼。」

    符欒仰頭,朝著天邊那輪殘月,他的臉上依舊並無情緒,看不見濃烈的悲傷,單靜靜站著不動。

    模糊的光暈散落在他眉間,他的面容逐漸模糊,分明俊美的稜角被鍍上了層冷光。

    他還沒開口,卻說滿了寂寞。

    「李泰慶,你跟著回京。」

    「是。」

    「王妃是個好主子,沒苛待過奴才們。」李泰慶反手,以手掌抹眼,「王爺,其實,您也很掛念她吧。可惜,可惜了有些事,早些說清楚就好了。」

    「說了又如何。」

    「...王爺?」

    符欒沒接,轉而淡淡道:「喊周翼和崔珏過來,本王有要事與他們商討。」

    李泰慶以為自己聽錯,嘆了口氣,「好的,奴才告退。」

    ...

    行程坐的河道大船,由涼州至京華只經過半月。

    喪葬從簡,畢竟是大事,到了京華終究弄得盡城皆知,傳聞王妃自是不受寵,否則也不會連在藩地建個陵墓都不行,要遠道運回來孤零零葬在京。

    全部辦完,翌日回程,當晚李泰慶暫住在王府雜院。

    這些日子看多了蘇家夫人和公子的悲痛,李泰慶心裡不是滋味,感同身受的痛苦壓的他沉沉喘不過氣,夜半睡不著在宅子裡散散心。

    經過王爺書房時,李泰慶眼尖看到了窗扇沒關,大概是午後下人打掃完忘了合上。

    「這幫小兔崽子,不好好做事,幸好王爺不在,否則又得受罰。」

    李泰慶恨鐵不成鋼地走進去點燃了盞燭燈,黃昏時起過風,看樣子木架子又覆一層灰,他搖了搖頭,拿起角落的雞毛撣子刷書架。

    架子矮,他打掃的不吃力,很快刷完了前兩個。

    刷最後的架子時,李泰慶揚起手,驀地愣住,咦了聲,「這,這不是...王爺不可能看啊。」

    面前入目,書架上俱都是清一色嶄新的藍皮封面,書脊用白話標寫了民間故事,從上到下六排,按次序塞得滿滿當當,幾乎可以看半年的量。

    第三排最左側,有本與眾不同的兵書,裡頭夾了張高半截的素宣。

    顯然,王爺留下的。

    李泰慶猶豫片刻,耐不住好奇心,抽出宣紙展開。

    他低下頭一看,隔了許多年,紙上墨跡早已干透,只一字,

    「嫵。」

    ...

    【我愛看什麼看什麼,我最愛看話本呢,你這裡都沒有!】

    【蘇明嫵,本王在書房等你。】

    【算了,隨他在哪,我不去。】

    【王妃難道會心疼本王?】

    「說了又如何。」

    【符欒,太子殿下就算做任何錯事,都比你對我好百倍,好千倍。我現在活下去最大的念想,是不讓你那麼快得意,你高高在上,總該嘗嘗心疼的滋味。】

    她這輩子總算有件如願的事,他嘗到了。測試廣告2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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