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1章

作品:《嫁給白月光的宿敵之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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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第51章

    蘇明嫵心上像有鼓點狂跳,她剛剛說完就後悔萬分。文字谷 www.wenzigu.com

    這話顯然不太妥當,而且,一百兩是陸家船運單船來回賺的銀兩,花在符欒身上好像說多了。

    「嗯?」

    蘇明嫵支支吾吾道:「臣妾的意思是,是...」

    符欒後知後覺地想明白,抬眸笑了笑:「王妃的意思是,百兩銀子,賣本王的一夜?」

    「...也,也不能這麼說。」

    怎麼辦,她方才講得太明確,實在很難囫圇過去。

    蘇明嫵硬著頭皮繼續掰扯,她也不曉得自己在說甚麼,「就是,臣妾帶了些嫁妝私房錢,母親說可以趁手地用...」

    符欒盯著垂耷腦袋,窘困的蘇明嫵,「王妃的母親知道你這麼用嫁妝麼?」

    蘇明嫵搖頭如撥浪鼓,聲音越說越小,「而且,臣妾主要是覺得王爺本來也缺錢的。」

    涼州地廣貧瘠,車馬不便,田產八十萬畝能用取的不過三分之一,也不必再考慮那丁點稅收。

    符欒薄唇勾笑,「所以,王妃還是體貼本王了。」

    「...」

    雍涼王府的確缺錢,該如何說,想行謀逆之事,不管是兵糧兵器,還是田耕儲備,全都是白銀堆出來的。

    這麼多年,符欒憑藉的是在江南盤根錯節的勢力,才能步步為營,走到現在。

    不止他缺,符璟桓費勁心思將自己的人安排進朝廷工程,為的也是款項,東宮賄賂各地官員的花銷並不小。

    但,再是如何,符欒絕對沒有想過,有朝一日,他也有用身體賺錢的時候。

    「王妃對本王是有多不滿,一晚上才值一百兩?」

    蘇明嫵想了想,揉著手指頭,抬頭猶豫道:「那,王爺想要多少啊?」

    「...?」

    符欒看女子睜著澄瑩雙眸,認真發問的模樣,簡直氣得想笑,他何時淪落到這等地步,還需得給自己開價錢?

    片剎後,符欒的眸中似有流光閃過,帶著三分笑意,「王妃,我們不如先算算其餘的價錢。」

    蘇明嫵以為他方才沒開口,事情已然過去,不解,「什麼?」

    符欒抿著薄唇,往前走近一步,垂眸不緊不慢地牽起蘇明嫵的手,十指交握,「這個。」

    他又近了步,左手摟住女子的腰,倏忽拉近,兩人立刻被迫貼的密絲合縫,「這個呢。」

    最後,男人低頭在她的耳邊,帶著冷香縈繞卻沒有碰觸,輕語道:「還有這個,王妃,請問是什麼價錢。」

    他的動作看似輕飄飄,力道卻不容許置疑。

    蘇明嫵在徒勞的推開之後,紅著耳朵放任般地將額頭抵在男人的胸口,軟聲求饒:「好了好了,王爺,臣妾錯了...」

    符欒滿意地感受身前一抹柔軟相抵,手不由得收緊,勾唇道:「王妃怎麼會錯,你倒是提醒了本王,有時候是該給你記記賬。」

    「啊?」

    蘇明嫵以為她撒個嬌,符欒這不太生氣的模樣,事情定能翻篇,誰知耳邊聽到這句,警鈴大作,「臣妾哪裡有帳要記?」

    「本王念你體弱,饒你的次數還少麼?」

    「...」這不是賴皮嗎,符欒想怎麼說都行啊。

    符欒擁著美人在懷,尤其還是美人親自送上來的機會,他的心情很好,「霍刀,拿本空白賬簿。」

    「是,王爺。」

    蘇明嫵看到刀疤臉面容嚴肅地捧著本藍皮簿冊,覺得自己就像是躺在砧板上的魚肉。

    符欒左掌托著女子的後腦勺,右手捏著書脊,反抵在蘇明嫵的纖背,沿著起伏弧線往下劃。

    「從今日開始,本王饒你的,要麼記欠銀,要麼記欠的次數。」

    「王妃想怎麼平衡,本王倒是不太介意。」

    「別漏就好,否則,雙倍。」

    蘇明嫵感受書角的微硌質地停在後腰處盤桓,漲紅了臉,虧他想得出來,反正她怎麼做都是虧的!

    「能不能譬如滿了十次,折算掉一次?」


    符欒聞言,將她微微揚起的腦袋一按,又按進了胸口,「那王妃覺得,能不能滿了八百兩,進位算是千兩呢。」

    「...」

    她現在能有什麼好覺得的。

    蘇明嫵就覺得好端端的,給自己挖了個坑,還得裝作欣喜地跳下去...

    符欒瞥了眼門外有陰影來回踱步,笑容微收,手勢利落地鬆開女子,將書推進她的懷裡。

    「今晚,本王還有事,王妃看著記罷。」

    「...」

    蘇明嫵也是後來聽抱著衾被過來的綠螢說了才知,符欒找她之前,已吩咐李泰慶將晚膳送到他的營帳。

    他今夜事務繁雜,去她那是臨時抽的空。

    這個男人真是為了要錢,居心叵測!

    蘇明嫵生氣地在賬簿上寫下了日期:【三月三十,蘇明嫵因符欒無賴欠符欒一百兩。】

    好吧,就短短一個時辰,她少了單艘小船來回水運,一個月才能賺到的錢。

    現在趁手的銀子,變成了一千六百兩...

    ***

    馬車行至益州中段,對面來了一隊鐵甲侍衛,約莫十五個人,等在石柱界碑旁。

    泛著白光的青銅面具下,他們的眼神已不能簡單的用淡漠來形容,而是毫無鮮活氣息的冷酷嚴峻,比在練馬場外看到的那些還要不可嚮邇。

    最前領頭的不是人,而是匹壯碩黑馬,它的體格健美,毛色似絲滑絢麗的綢緞,瑩亮潤澤,通體閃耀。

    馬似乎是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,昂首嘶鳴,不斷向前舉足騰躍,但又因始終看不到主人,它發起脾氣的樣子很是暴烈。

    傍晌,王府車隊緩緩停在界碑前。

    當那個男人終於從車簾後緩緩走出的剎那,鐵甲侍衛們收盡手中,無聲卻恭敬地下來垂首跪地。

    唯有黑馬嘶叫之後欣喜地疾沖而來,然後在快到他面前時忽然剎住,溫柔地將頭拱在他的胸膛。

    哪有方才的囂張氣焰,乖順溫和的與尋常玩寵沒有兩樣。

    ...

    雍涼王需先行回涼州,府宅所有人自是從車中出來恭送。

    蘇明嫵搭著綠螢下車,看到符欒已經騎上了他的關外名駒,一襲黑蟒箭袖掩襟袍,俊美的如塊精心雕琢的冷玉。

    日光下,他的身姿挺拔,鳳眸凌厲,左邊玄色眼罩隱約用銀線繡有蟒蛇紋路,分明是薄唇微勾在笑,卻陰沉地令人膽寒。

    或許在京華,符欒還有所收斂氣場,眼下,當他開始肆無忌憚,蘇明嫵遽然生出了初見時的畏怯。

    像是做夢一般,這樣的人,當真會對她動心麼。

    鐵甲兵站開兩邊,讓出條長長直道,黑馬領命似的小跑靠近馬車旁呆住的嬌艷女子。

    及至到她跟前,符欒束起韁繩,垂眸往下,「王妃,過來。」

    蘇明嫵掐著衣角,不自覺屈服於這樣的勢壓,低頭應了聲,「是,王爺。」

    不知道符欒要囑咐她什麼,她走得特別慢,但是五六尺的距離,再慢,她也很快站到了馬轡旁,一仰頭,就看到了居高臨下的男人。

    蘇明嫵眼裡的怯弱太過明顯,符欒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,沒想到,笑了。

    「怎麼到現在,還是那麼怕我?」

    蘇明嫵被他忽然的溫柔,堵在心頭又甜又酸,細聲道:「許是王爺今日穿得顏色深,瞧著不善。」

    「本王原來還有善的時候。」

    蘇明嫵不知想到哪裡,從雙頰紅到了耳根,「...有的。」

    符欒看嬌妻紅顏,眼底微黯,喉頭滾了滾,「本王即刻要離開兩個月,王妃,還有話要說麼。」

    蘇明嫵明白自己該說點諸如思念符欒的話,但她也不確定自己會不會想他,以前隨便誆騙他這些不當回事,現在反而小心翼翼。

    她正在重複糾結,腰上突然被單只手掌掐起,身子一輕,整個人便騰空起來。

    蘇明嫵慌亂抬眸,原來是符欒側身彎腰,將她抱離了地面。

    「王爺?」

    符欒右手摟著女子,看了她一眼並沒有開口,而是低下頭在她的唇邊落下一吻。

    他的吻綿長而輕,不是憐惜她會受傷那晚的溫柔照顧,也不是在馬車裡的霸道肆虐,反而輕的像是陣微風拂過,以為能雁過無痕,卻偏偏來回抵纏。

    蘇明嫵在閉上眼之前,忽爾覺得,她大概,真的會想他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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