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百零七章 張相回到了忠誠的應天

作品:《大明第一臣

    朱棣比那兩個小,但這傢伙天生壯實,穿開襠褲就能騎小馬,屬於老虎崽子,以一敵二,也沒啥問題。

    要不然朱老二和朱老三也不會叫幫手。

    小太監們雖然不敢打傷皇子,但是卻可以圍住朱棣,限制他的拳腳,然後讓兩位皇子動手,教訓這個臭弟弟。

    頭幾次朱棣還真吃虧了,被打的挺慘的。

    但朱棣這小子有個軸勁兒,他也不找幫手,就是自己想辦法,他不知道從哪裡順來了一根擀麵杖,藏在身上,趁著老二老三不注意,追著倆人就下手。他打一次,老二老三叫人加倍報復,然後朱棣再來個超級加倍……

    反正他們你來我往,鬧得不可開交。

    在外人看來,就是小孩子之間的打鬧,無關緊要,更不敢驚動朱元章,因此就這麼壓下去了。

    不得不說,朱棣由於年紀小,勢單力孤,總體還是吃虧比較多。

    但是今天不一樣。

    老朱和馬皇后就在後面壓陣,他一聲叫嚷,鎮住了老二和老三,他們倆不敢動手,朱棣可抓住了機會。

    他朝著那幫小太監就下手了。

    「讓你們為虎作倀,讓你們欺負我!看我不打死你們!」

    朱棣切齒咬牙,「我最恨拎不清的,要不是你們攛掇,那倆混蛋敢跟我動手?」

    朱棣一邊罵,一邊打,小太監們更不敢還手,只能躲避,偏偏這裡又很狹窄,被打得鬼哭狼嚎。

    朱棣還不解氣,又指著一個太監,狠狠罵道:「還有你,你說什麼要幫著太子,不許我搶了東宮的位置!我打死你啊!」

    朱棣掄起門栓,照著腦袋就砸,打得鮮血迸濺,小太監幾乎摔倒。

    「殿下,救命啊!」

    朱老二看到了父皇母后,心虛得厲害,卻也低喝道:「老四,別惹禍了,讓父皇母后生氣!」

    他的話音剛落,朱元章竟然到了眼前。

    「讓老四打,給咱狠狠打!」

    朱元章怒了,「朱樉,你給咱說實話,是不是有人挑唆你們兄弟感情?」

    朱樉惶惶不安,拼命看向馬皇后,哪知道馬皇后一聲低喝,「畜生,還不跪下!」

    這下子好玩了,朱樉,朱棡全都直挺挺跪倒,低著頭,一副犯了大錯的模樣。朱老四還不肯罷手,追著打,還在罵,結果讓朱元章一伸手,揪住了衣領,直接提到了眼前。

    「行了,還嫌丟人不夠啊!」

    朱棣更不服氣:「丟人?我不怕,反正他們欺負我,我就要打回去!」

    「行了!」

    朱元章再次怒喝,朱棣到底不敢說什麼了,只能扁著嘴,無聲都囔。

    朱元章又看了看兩個跪在地上的兒子,突然道:「你們身邊都有幾個太監?」

    朱樉想了想道:「有,有十幾個吧!」

    「全都裁了!只留幾個上了年紀,粗苯的太監灑掃!」朱元章又看了一眼朱棡,沉聲道:「老三也是這樣,其他皇子身邊的小太監,全都廢掉!」

    朱元章怒視著這群小太監,冷冷道:「你們挑唆皇子,搬弄是非,讓兄弟反目,父子成仇。按說咱必須要殺了你們。可一來你們年紀太小,二來也是受了苦,挨了一刀。咱念在你們受了罪的份上,就不再砍你們一刀,但是這宮裡頭也斷然不許你們這樣的奸邪之輩!現在就收拾東西,走!」

    「全都逐出皇宮,送去濠州,立刻就走!」

    這些小太監不但被朱棣打得夠嗆,還要被逐出皇宮,頓時好幾個都嚇哭了。

    朱樉和朱棡也心疼,都是玩伴,他們要是沒了,自己可怎麼辦?

    他們倆還想說話,哪知道朱元章把怒火都撒在了他們身上。

    「兩個混賬東西!湖弄父皇,又欺負兄弟……你們還敢湊在一起,幫著老大欺負老四?等你們太子哥哥回來,咱讓他扒了你們的皮!」

    老朱這個氣,一頓臭罵之後,還給兩個兒子幾巴掌,這一次馬皇后沒有攔著。

    可把朱棣給高興壞了,小眼睛瞪得熘圓。

    打,狠狠打!

    只不過老朱也沒有太如朱棣的願,只是呵斥幾句,隨後就讓兩個兒子滾了,倒是弄得朱棣很不滿意,還沒打過癮呢!

    朱元章冷哼一聲,「他們都是你的哥哥,你怎麼不幫他們求情?」

    「求情?為什麼求情?又沒有打死!再說了,我現在可是在魯王府住著,跟張庶寧他們玩。幹嘛管他們倆的死活?」

    朱棣說得義正詞嚴,理直氣壯,說起來還是朱元章無能,把朱棣輸給了張希孟。屁大的孩子,就讓他學著兄友弟恭?

    那多虛偽啊!

    老朱深吸口氣,只能無奈道:「你人也打了,威風也抖了。去魯王府吧,跟張庶寧說說,講講你的威風!」

    老朱一揮手,朱棣也只好離去,不過他還把門栓別在了腰上,這玩意比擀麵杖有勁兒,打人更疼,歸我了!

    朱老四喜滋滋跑了,像是個凱旋的將軍。

    看著他的背影,朱元章重重嘆口氣,顯得很無奈。

    這些皇子爭端,互相耍心機,爭權奪利,討好父皇,拉攏臣子,為自己搖旗吶喊……你說他們真的就懂嗎?


    未必!

    可他們身邊都是什麼人啊?

    一心想教出儲君,為帝王師的先生,盼著他們高升一步,登基稱帝,自己也跟著飛黃騰達的小宦官。

    再有一堆居心叵測的外戚。

    這幫人湊在一起,搖唇鼓舌,搬弄是非,又晝夜灌輸……這要是能好就怪了?

    再說好些皇帝,當太子的時候,人好好的,父慈子孝,兄友弟恭,簡直跟聖人差不多。結果一登基,立刻就換了張面孔,無縫銜接到荒唐天子,變臉堪比翻書。

    假如真的是在這麼個環境長起來,成天演戲裝蒜,一朝掌權,要是不放肆胡來,反而是異數呢!

    「妹子,你說過去咱就想著,要給幾個孩子最好的,選最好的先生,好好教導他們,讓他們衣食無憂,吃穿不愁,安安心心,讀書成才……」朱元章無奈長嘆,「咱是不是想錯了?」

    馬皇后無奈長嘆,「也不能說錯了,咱們讓張先生教標兒,不就很妥當嗎!」

    朱元章一聲長嘆,老臉無光。

    說實話,他有段時間,還挺埋怨張希孟的,覺得他不夠盡心盡力。

    可現在一看啊,或許張希孟的放養,竟然是一種不錯的方法。

    就拿這幾個混小子來說,能讓他們老老實實長大,別成天胡亂琢磨,更別惹出什麼簍子來,就已經是萬幸了。

    「天家到底不是一般人家啊!」

    朱元章長嘆之後,這才想起來,還是趕快降一道旨意,讓張希孟進京吧!

    原本朱元章是想等等,再多處死幾個官吏,好好出出氣。

    可現在一看,天下的小人何其多,皇宮之中,皇子身邊,遍地都是這種人,只靠自己的一口屠刀,也未必能殺乾淨。

    當然了,該殺的還是要殺,殺過之後,卻是還要靠著張先生的智慧,收拾殘局,重新制定規矩。

    從里往外,把這些人全都管好!

    朱元章無奈,只能下旨,讓張希孟進京……但是旨意送去,張希孟卻無動於衷。

    開什麼玩笑?

    我人還在北平呢!

    現在就過去。豈不是說我擅離職守,落人把柄?

    不去!

    傳旨的人都傻了,魯王殿下啊,您這是抗旨不遵啊!

    「什麼抗旨?我人不在揚州,我抗的哪門子旨?要不你就讓陛下下旨說明,是讓我秘密來到揚州的,要不你就規規矩矩,去北平留守司下旨,然後等著我回京。」

    這下子可熱鬧了,老朱想讓張希孟立刻進京,張希孟還不湊熱鬧了!

    沒法子,又折騰了足足八天,張希孟這才坐著船,晃晃悠悠,回到了應天。

    張希孟這一回來,可是朝野大驚,人人仰望!

    張相啊!

    你可算是回來了!

    大傢伙都盼著呢!

    張希孟倒也沒故作低調,反而把魯王的大旗打出去,牌面拉滿。

    浩浩蕩蕩,回到了應天。

    這回京中大小文武,包括李善長,朱升,李習在內,都來迎接。

    「張相,衛國戍邊,你辛苦了。」李善長拉著張希孟的手,簡直一把鼻涕一把淚。哭得稀里嘩啦。張希孟這人怎麼樣不好說,但他不會像朱元章一般,直接舉起屠刀,先卡察再問話……

    這些日子死得太慘重了,必須有人阻止老朱了。

    「李兄,我提出改革鹽法,最初的用意就是給邊軍將士補充糧餉,讓他們能守得下去!邊軍有多苦,不消我多說吧?太子殿下早就講過了,他十歲孩童,不會撒謊吧?應天死得再多,能比得過邊疆流血犧牲?」

    「將士的命,就不值錢嗎?」

    張希孟義正詞嚴,大聲質問。

    李善長無可奈何,慚愧道:「鹽法,鹽道!確實該死!他們是一粒老鼠屎,壞了一鍋湯。貪贓枉法,敗壞國典。真的該千刀萬剮,誅滅九族!」

    其他眾人也只能附和。

    張希孟又道:「話是這麼說,理也是這個,但畢竟人命關天。若是能把一些從犯發配邊疆,戴罪立功,往後不許赦免,或可以廢物利用,給天下一個交代。」

    張希孟的話剛說完,羅復仁就立刻道:「張相此議甚妙!秋糧徵收就在眼前,又要供應軍需,千頭萬緒,最需要朝廷上下一心啊!」

    張希孟深吸口氣,「羅尚書講的有理,但雷霆雨露,莫非天恩!咱們當臣子的,不能替陛下決斷。」

    張希孟又看了看大傢伙,隨後道:「諸位可願意隨我一起進宮,面見陛下,請求恩寬?」

    眾臣還能說什麼,有張相帶頭,我們什麼都不怕了!

    同去,同去!

    ------題外話------

    感謝「澹墨清清留百世」的盟主,頓首拜謝,感激涕零!

    樂文



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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