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人似乎忘記了。

    清明，絕對算不上是一個好人，也不是一個有道德的、三觀正的人。

    甚至算不上是一個人。

    在很多人眼裡，清明就是一個哪天死了也是活該的存在，沒有人會為他感到可惜、感到憐憫，更加沒有人會為他感到傷心。

    會有麼？

    好吧，或許還是會有那樣的人存在的。

    不管如何，那樣的人中，灰原哀是絕對不會包含在內的。

    相反，她恨不得讓清明死早一點。

    最好也死遠一點。

    最近清明變得比較好說話，也沒做什麼壞事、惡作劇之類的，讓她有點忘記了，眼前這個少年是隨時會化身為禽獸的存在。

    現在就是如此。

    拿著枕頭拍著清明的腦袋，甚至無視了清明的警告。

    等反應過來的時候，已經來不及了。

    清明扔掉鼠標站起來，反手抓住枕頭扔到床上，沒等灰原哀反應過來，又直接轉身彎腰，用雙手將她抱起來，也扔到床上。

    電腦里，依舊播放著福利畫面，擴音器中，不斷傳出會讓純情的少女害羞臉紅的聲音。

    外面。

    寒風凜冽，氣溫也變得很低。

    天上看不到星星和月亮，漆黑得讓人感到有些害怕。

    灰原哀就很害怕。

    此時此刻，她終於回想起那天被清明「侵犯」的恐懼、憤怒和羞恥。

    爬起來，想要逃離。

    但清明已經爬到床上，抓著她的手，一拉，兩個人就一起倒在床上，擁抱在一起，清明在下面，她在上面。

    「放開！」

    她掙扎著。

    直覺告訴她，這時候離清明遠一點比較好。

    她的直覺很準的。

    所以她想逃，拼盡全力地想要從清明身邊、從清明床上逃離，不然鬼知道清明會做出什麼事情來。

    不，鬼也不知道。

    先不說世界上有沒有鬼，就算有，估計也不敢靠近身為一個道士的清明。

    驅邪抓鬼，可不是說說而已的。

    但這不是重點。

    現在問題的重點是，應該怎樣逃離清明的魔爪。

    這很重要。

    然而已經沒有時間讓灰原哀繼續考慮這個問題，清明的手已經摸到她的腦袋上，將她的腦袋按下去，在她驚恐的眼神中，距離清明越來越近、越來越近……

    「嗯……」

    雙眼睜大、瞳孔一縮。

    心跳似乎也在瞬間停止，然後「撲通撲通」地快速跳動起來。

    清明的雙手，已經開始在她身上撫摸……

    「嗯嗯……」

    「……」

    電腦，依舊播放著羞人的畫面。

    擴音器中，不斷傳出來讓人臉紅心跳的聲音。

    看起來聽起來，比起三次元所發生的事情，要更加的美好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時間緩緩流逝。

    夜晚很快就過去了，新的一天到來，但看不到太陽，天上厚厚的雲層，看起來陰沉陰沉的。

    「今天天氣又不怎麼好呢。」

    打開窗戶，一陣寒風吹進來，讓下笠穗奈美忍不住縮縮身體。

    隨後和下笠美奈穗一起，換上黑白色的女僕裝，整理一下房間，隨後走去刷牙洗臉。

    很快的，一切完成。

    然後一起走到清明的房間外面，抬起手，「篤篤」地敲敲門。

    「主人，該起床了。」

    雙胞胎站在門外叫了一聲。

    裡面沒有回應。

    不過這無關緊要，平時也不會有回應，清明也早就說過，就算直接推開門進去也是可以的，只是她們每次都會規規矩矩地敲門而已。

    但叫了一聲之後，也還是推開門走進去。

    門並沒有反鎖。

    清明的房間是完全不設防的，從來不會鎖門，甚至所有的一切都不上鎖，如果有小偷光顧的話，肯定會很順利地走進來。

    當然，也僅此而已了。

    真要有小偷進來的話，保證他再也不會從這裡走出去，會完全的人間蒸發，不留一絲痕跡。

    道士的房間又豈是真的不設防呢。

    不過這不重要。

    推開門走進去，房間裡還有些昏暗，於是直接把燈打開，這才看清楚房間裡的場景。

    原本還以為會和平時一樣的。

    平時清明的房間，比較整潔、乾淨，都是白色的東西居多，看起來也不見樸素。

    但今天卻不一樣。

    地面上扔了不少衣服，有清明的，也有……

    灰原哀的？

    雙胞胎女僕看著那小姑娘穿的衣服，對視了一眼，又如同機械般地轉過頭，視線放到清明的床上。

    看起來，似乎只有清明一個人。

    「主人……」

    「啊，你們來了啊。」

    清明已經醒了。

    打著哈欠，從床上坐了起來，舉起雙手伸伸懶腰。

    被子被掀起，又滑落。

    然後，一個蜷縮著身體躺在一邊、身上一絲不掛的小姑娘，就出現在雙胞胎女僕的視線里。

    「……」

    愣了一下。

    然後，雙胞胎女僕依偎在一起，滿臉驚恐地看著清明。

    「主主主……」

    「啊？」

    清明看向她們。

    又看了看躺在身邊的灰原哀，隨即毫不在意地擺擺手。

    「沒事，不要在意。」

    這麼說著。

    又直接掀開被子，下了床，滿臉笑容地看著雙胞胎女僕。

    「來幫我穿衣服。」

    「……」

    雙胞胎女僕呆呆地看著他。

    地上都是清明和灰原哀的衣服，灰原哀是一絲不掛的，所以清明，也是一絲不掛的。

    眨眨眼。

    視線下移，看到了早上都會那啥的、男人的那啥。

    然後……

    「啊啊！」

    驚叫聲，打破清晨的平靜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昨晚。

    清明做了很多，但也有很多沒做。

    怎麼說身體年齡都只有七歲，要是把她那啥內啥了，有人會報警的。

    雖然現在也會。

    不過，除了沒有那啥內啥，能做的，基本上也都做了。

    似乎說過很多次了，但還是要再說一次，下笠穗奈美、下笠美奈穗，是很合格的女僕。

    發現問題的嚴重性之後，沒有多說什麼廢話。

    直接關門。

    聽到驚叫聲跑過來的茜，就這樣被擋在門外，什麼都沒能看到，只能在外面大喊。

    「那個，店主，穗奈美小姐，美奈穗小姐，發生什麼事情了嗎？」

    「沒事沒事。」

    「茜小姐，今天請您幫忙準備早餐，快去吧，別讓主人等太久了。」

    「誒？可是……」

    「請務必快一點。」

    「那……那好吧，我這就去。」

    門外的茜這麼回答。

    然後沒了聲息，估計已經離開了。

    清明倒是能夠確定她已經下樓去了，不過沒有說出來，只是饒有興趣地看著雙胞胎女僕。

    真是忠心護主呢。

    床上。

    被驚叫聲驚動，灰原哀也揉著眼睛爬起來，還皺著眉頭，手在鼻子前揮了揮，似乎聞到了什麼不好的味道。

    那是……愛的味道。

    突然又睜大雙眼，估計是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，滿臉驚恐地，拉過被子遮擋自己的身體。

    隨即憤怒地看著清明。

    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，清明估計已經死了無數次了，甚至被挫骨揚灰。

    「別這麼看我，昨晚你不也挺高興的嗎？」

    清明聳聳肩。

    還轉過身看著灰原哀，那玩意兒也指向灰原哀。

    看到這，灰原哀似乎又想起什麼。

    捂著嘴。

    將腦袋轉向一邊，「呃」地乾嘔起來，似乎感覺很噁心的樣子。

    雙胞胎女僕面面相覷。

    昨晚，到底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