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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水缸上放置的東西被推下來，人也從缸里鑽出來，她腰部以下都被水浸濕了。

    傅雨櫻看向她：「跟我回王府，慢慢說。」

    程依依從水缸里翻出來：「他們說我是殺人犯，你不把我送官府可以嗎？你相信我嗎？」

    傅雨櫻笑了：「相不相信什麼的，你以為你還能在我眼皮底下跑掉不成？其他的我可以慢慢調查，你的說辭在我這裡也只是參考而已。」

    「你……」程依依沒想到傅雨櫻根本不在意這些，她很疑惑：「那你為什麼要幫我躲開他們？」

    傅雨櫻沒打算說她和她並非第一次相見。

    「我想做什麼，就做什麼。」傅雨櫻邁開步子，「想逃跑，我會讓入伏押著你回去。」

    程依依滿腔疑惑，卻也知道有傅雨櫻的庇護更安全，就算不太清楚傅雨櫻是什麼樣的人，但至少比被呂家抓回去要強。

    她緊跟其後回了王府。

    紅鳶看到傅雨櫻身後多了個渾身狼狽的陌生人，雖然好奇但總覺得見怪不怪。

    小姐可能從任何地方撿回人來。

    「青衣，給她清洗乾淨，換身衣服。讓她自己把臉上的偽裝弄乾淨。」

    程依依一怔，連忙抬手摸自己的臉，發現下顎骨那裡的偽裝破損，便知道被發現了。

    「我可以解釋我易容的原因。」

    「等你收拾好再來跟我說吧。」

    傅雨櫻擺擺手回了房間。

    江津站在門口沒有給程依依多餘的眼神，哪怕第一眼就認出了她。

    不過在程依依跟著青衣離開後，江津看向了入伏：「人哪裡撿的？」

    紅鳶聽到他們要說女子的來歷，立刻湊近聽。

    「回來的路上，她被城東呂家的人追捕，據說是殺人未遂吧。不過小姐要保她的樣子，可能之後會重新調查這件事情，小姐是不是和她認識？」

    入伏覺得小姐雖然善良，但還不至於到大街上只要看到被人追的人就熱心幫忙的程度，畢竟被追的不一定是好人，也可能是壞人。

    「有過一面之緣，她自己不知道而已。小姐應該有自己的考量。」

    「我想也是。」

    程依依收拾好後，穿著青衣的衣服去見傅雨櫻。

    「見過攝政王妃。」

    程依依補上了剛剛見面缺失的行禮。

    傅雨櫻抬手：「起來吧，你可以簡單說說你的事情了。」

    程依依站直身：「我叫程依依，我確實想殺呂家那個混蛋，但我是為了給我妹妹報仇，並非殺人魔！」

    「我沒說你是殺人魔，自己講講什麼仇。還有，你不是永和國的人吧？」

    被交易所帶過來販賣的，不可能是永和國能查到戶口的。

    程依依顯然很驚訝，沒想到傅雨櫻一下就看出來了，可是這種事情是怎麼看出來的？

    「我……我其實是被醉夢宗抓來的，也就是那個下人交易所，但我是故意被抓來的，易容的目的就是這個。我有兩個妹妹，她們是雙胞胎，其中老二也就是雙胞胎中的姐姐被醉夢宗抓走了，一開始我們是不知道的，一直尋找她，但一無所獲。

    結果一年後，醉夢宗的人突然開始尋找和我妹妹長得像的人。我跟鄰居爺爺學過一些武功，我偷偷潛入他們落腳的客棧，趁他們中一個人上茅房，乘其不備將人打暈綁走。我從他口中得知醉夢宗的人手裡有畫像，和我妹妹一樣的畫像。這是一筆預付過錢的交易，只要抓到和畫像的人長得很像的，他們就能拿到剩下的錢。

    更多的這個人並不知道，我知道醉夢宗作惡多端，就殺了他，並決定去尋找真相，我想我二妹妹一定是被醉夢宗的人抓走賣掉了。而有人用畫下讓他們來抓三妹妹，肯定是和二妹妹有關係。我花了家裡大部分的錢，找了個會易容的人，將我的面容弄得跟三妹妹很像，代替三妹妹被抓走。」

    傅雨櫻看著程依依臉上被易容捂出的痱子痘痘，還有大面積紅斑，她這一路上是一點沒敢碰自己的臉。

    「之前呂家的人說你殺人未遂，所以是呂家的呂瀾潭跟這件事情有關係，而你已經調查出真相了？」

    傅雨櫻明白為什麼之前她能逃跑卻不逃跑了，找出真相，找回二妹妹才是程依依的願望。

    程依依神情變得十分憤怒，渾身都在發抖，話語中帶著悲憤和悲涼：「找到了，但還不如找不到。二妹妹被抓後輾轉賣到了永和國，被呂瀾譚那個混蛋拍賣下來，二妹妹很快就懷孕了，但是那個混蛋覺得奴隸出身不配生下他的孩子，隨意給她灌下墮胎的藥，然後二妹妹她就自殺了！

    結果呂瀾譚對我二妹妹容貌念念不忘，竟然花大錢讓醉夢宗的人按照畫像去找替身……怎麼會有這麼噁心的人！要不是、要不是他那個妾室搗亂，我一定親手殺了他！」

    傅雨櫻面容有些困惑：「你之前易容的樣子，就是你二妹妹的模樣吧？」

    「當然。」

    「好看是好看，但沒到讓一個混蛋男人忘不掉的程度吧？而且要儘量找長得一樣的……他如果單純喜歡漂亮的，完全可以跟交易所的人說，商量價格，沒必要按照畫像來找。」

    傅雨櫻總覺得哪裡怪怪的，於是繼續道：「你是怎麼調查出你妹妹自殺是因為墮胎的原因，以及你確定墮胎藥是呂瀾潭要求的？不是我懷疑你，而是你所說的全部內容拆開看我都能信，但合在一起就邏輯上哪裡怪怪的。」

    程依依略顯迷茫，憤怒的氣息都漸漸澆滅，她張張嘴，好一會才開口道：「我是作為妾室接進去的，是另一個妾室，就是那個妨礙我殺呂瀾潭的妾室，她幫忙迎接，我從她那裡旁敲側擊知道的。」

    「……旁敲側擊？用你和你妹妹同樣的臉？」傅雨櫻覺得這應該不算旁敲側擊了吧？基本算是明著問了吧？

    程依依面色不斷變化，好像想起了什麼被她遺忘的細節。

    傅雨櫻覺得對方已經有猜測了。

    這裡面肯定有哪一個環節沒對上，或者對錯了。

    不過光主動買賣人口這一點，這個呂瀾潭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就是了。